耿氏早有预备,虽说面对宫务不太熟悉,却也不至于太过慌张。李氏早年被皇后把持,顶了天也就如今管理自己宫中,很是生疏。两人搭着手忙活,又总有些蹊跷暗生,事情不大却很是细碎,常常烦不胜烦。永寿宫的奴才过来,也是看着两人忙活,言语只推说以往都是皇后一一处理,并没臂助。
李氏暗恨钮钴禄氏在其中有些首尾,又见耿氏耐着心思很是认真的模样,有些不屑。直到禾青进宫,大刀阔斧的对着宫中大小事宜处置的时候,李氏看着低眉顺眼站在一侧的耿氏,更有些牙酸。
敢情一个个都拿她出来逗玩,都没较真。
钮钴禄氏离不得皇后的身,禾青倒是见了未来的四阿哥福晋一回。
皇后要寻犄角旮旯有些族亲的乌拉纳喇氏做嫡福晋,钮钴禄氏又寻了京中一门贵亲,只是雍正那处状似无意的提了富察氏。其中勾角极多,不过两月,便是在暗中斗得天翻地覆。最后,还是富察氏这个心思灵巧的格格脱颖而出,被雍正赞誉有加赐给了四阿哥。
败者皇后存不下这口气,毕竟她托付了许多心气给四阿哥,总不能白白付出,不给自己的族人一条后路。胜者钮钴禄氏见着四阿哥面上应了圣旨,私下又和身边的使女你侬我侬,更是恨得咬牙。无论是哪一个,心中都存了不忿和怨气。
禾青很是庆幸自己挡了皇后的族人掺到弘昫后院去,见了这个富察氏,也只是端看两眼,想瞧瞧小小年纪颇有能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富察氏落落大方的受了禾青的打量,恭敬的跟着禾青身后。
皇后似乎真是疲乏劳累所致,精神大不如以往,神色也憔悴许多。只是自身的心气似乎更高了,见了禾青面容也有些僵硬,“本宫身子不中用,倒是劳烦贵妃了。”
禾青规矩行礼,上前做到一侧的绣墩上,“皇后总是客气,按说起来该是说我躲了懒这才致皇后夜以继日,应接不暇累了身子。如今回宫协助,本就是应该的。只是皇后就此多歇息一些,待精神足了,后面还有一杯喜酒等着您喝呢。”
站在身后的富察氏,得宜的面上抹红,看着皇后,微微垂首。
钮钴禄氏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正看着富察氏站在禾青身后,对着皇后十分柔顺,不由得心口一堵,上前给禾青请安。禾青却是站了起身,“既然皇后娘娘要吃药,那我就先下去了。”
本来几人就无话可说,皇后也是委婉的说了两句,就放人走了。
回到钟粹宫中,三儿紧紧抿唇,低着头给禾青敲着腿,“主子这回,是不走了?”
禾青眸子眺远,似是出神思虑何物,一手撑着额头,幽幽叹了口气。
三儿神色晦深,便是主子不说,她也知晓。至今除了六阿哥的婚事未定,主子心中早已无他牵挂。若是南巡北上跟着皇上游玩还罢,若不然出了宫,只怕主子是再不肯走了。
雍正先是去永寿宫看了皇后,对着钮钴禄氏叮嘱几句,转而到了钟粹宫。禾青得了消息,早早就在门前恭候。伴着静鞭响动,远远见到雍正走来,禾青上前几步福身行礼。雍正让禾青起身,“听闻裕妃把手头的事务尽都交还给你,可还忙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