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相英气,却是个心细的姑娘。禾青抬眸看了春夏一眼,“你说这兰英跟着我后面也有一个月了,能得什么好处?”
论宠爱,虽说禾青也有,可福晋也不差。论地位,福晋稳稳当当,不比禾青战战兢兢,更有着四阿哥的嫡长子。家室更是好许多,按兰英那样卑贱的地位,傍着福晋才是最稳靠的。难不成她笑着太温柔了,兰英觉得容易利用后踩下去?
禾青把鞋底扔到一处,神色恹恹的,“晚膳来一份糖醋里脊。”
“诶,好的。”秋冬杵在一侧,闻言欢喜的应下。
三儿眼珠子跟着挪过去看了一眼,禾青瞧着好笑,“馋个什么。多的,你们都拿着走吧。”
禾青不像以前长身体时候那样吃的没边,尤其最近吃什么都是菜多量少,多是馋个滋味就好。三儿呵呵的笑,先前还嘀咕着兰英诸多抱怨的防备,早已飞到九霄云外。这样没出息的很,罗嬷嬷多看一眼,低身端着水给禾青净手。
春夏默默的把余下的收起来,转身到耳房,放在一处小箱里。
“这兰英心细,手脚也干净,奴才无能,没查出什么。”罗嬷嬷垂着眼,言语淡淡,面色却有些羞愧丧气。
禾青抚着肚子,懒懒的眺眼看了门帘处高放的红釉小瓶,“这有什么,让你随随便便就查出来,不得是小看了你主子。我倒觉得,这兰英似乎没害处。”
罗嬷嬷看着禾青老神在在的,那副淡然自若,更让她一颗老心惊叹,自家主子似乎有些,过于淡定。有时遇着了,实在可恨,有时又觉得这样很是安慰贴心。好歹看着,做奴才的,心里也没那么慌了,“奴才担心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兰英这样的人,润物细无声,实在是……”
“无妨,小恩惠罢了,我眼见不至于短成这样。”禾青说罢,唇边清风淡雅的,笑了笑,很是戏谑,“你去把院子里捣出来的蔻丹,挖一圆盒出来,给她去。”
“这”
禾青摆手,“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收了东西,做个样子是应该的。”
可蔻丹这样的东西,罗嬷嬷犹豫的扭着眉,禾青摸着下巴,“我记得镜儿捣了鲜色的凤仙花,就那个吧。”
女儿家染蔻丹,本就是需耐心,极复杂,又费时间的事情。凤仙花很有腐蚀力,本草纲目亦有记载。将此花在钵里反复捶捣,加入少量明矾可浸染指甲。染蔻丹章程杂多,丝绵做成指甲大小的薄片,浸入花汁。等吸足花汁后取出,再安放在指甲表面,用布条缠裹过夜,并连续侵染三五次。染成之后的蔻丹,色彩鲜艳,数月之内不会消失。
因而,多数女儿家总爱凤仙花这一鲜色。
罗嬷嬷看着禾青始终如一干净的指甲,抿着唇应声出去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