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即县最大的衣铺金缕阁门前停了下来。
严琳珊长舒一口气,抢在严润生前面跳下了马车。
这个哥哥,真是越来越看不透,那一双眼冷沉冷沉,真是冷死个人。
还是待在愚痴一些的白瑶身边比较舒服。
严润生下车,一抬头,看着在婢女搀扶下,端庄优雅的踩下踏步的白瑶,再看提着裙子跑的严琳珊,眉头紧拧。
从前,都是白瑶疯疯颠颠的不晓事,妹妹是那个举止端庄大方的官小姐。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变了呢?
严润生面沉如水,眸光沉沉,就那么负手而立,当街凝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白瑶的眉头拧了起来,纵使戴了帷帽,遮挡了不郁的脸『色』,终是挡不掉那抹心底的不舒服。
严润生的目光,让她不舒服,很不舒服。
就像被人放在了毡板上度量一般。
“哇,那是谁家的小姐,瞧那通身的气派!
“那裙子,那裙子金缕阁前些天刚出的新品,上次带的银子不够,今天再来就没了,原来让她得了。
“可看着她这身的用料似是比那件还要好啊。
“不能啊,这金缕阁老板可说了,只有一件。”
……
采青与采红一左一右跟在白瑶身侧,目不斜视,行不晃身,举手投足俨然世家大族内的体面丫鬟。
嘁!
严琳珊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
不过就是条湘裙,一个比一个没见识。
看一眼白瑶头上的帷帽,严琳珊恍然,她急着下车,没戴帷帽,此时若再回取,反落了下乘。
再看一眼采青与采红,严琳珊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堂堂官家千金,出门竟然连一个能带出门的婢女都没有。
白瑶有两个。
“就几步路,学什么酸腐出门戴帷帽啊。带两个婢女?又不是死要面子穷显摆的酸腐人家。”
严琳珊这一竿子打得有点多,门前刚下车的几个女子变了脸『色』。
白瑶抿了抿唇,没理会严琳珊,抬脚迈进了金缕阁。
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严琳珊很是无趣,讪讪的跟了进去。
金缕阁掌柜乍看见白瑶,懵了。
随即眉开眼笑的走上前招呼,殷勤的不得了。
这件湘裙刚挂出半天,就被自家公子取走送人,眼前这姑娘可得侍候好了,说不得就是未来少『奶』『奶』呢。
越想,掌柜脸上的笑容越殷勤,引着白瑶进了最近的隔间,并遣了一个知客娘子招待。
直到严琳珊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笑才稍敛。
“姑娘看衣服?小店出了几件比甲的新样子,就在那边,请……”掌柜的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引着她往旁边的隔间去。
严琳珊面『露』满意,轻点了点头,抬脚的瞬间,看见隔间内白瑶正在看的衣裙,脸『色』绿了。
“掌柜是觉得只有她买得起那些衣裙吗?”严琳珊纤手一指白瑶,“她不过是商家女,我乃官家千金。”
凭什么看低我,高看她?她哪里配!
“我当是谁,原来是她!”随后进来的几名女子很不赞同严琳珊的言行,其中一个道“无论是湘裙、比甲还是襦裙,只是喜好不同。
严大小姐纵要难,也请不要挡了我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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