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无声的抬手搭在五房老祖宗的脉息,自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眉头越拧越紧。
起身,伸手示意白相成外面说话。
“如何?”白相成眸中凝着一抹沉重,“吴大夫,叔祖可有何不妥?”
吴大夫摇了摇头,“老太爷寿元将尽。”
“寿元将尽?”白相成瞪圆了双眼,满脸的慌『乱』,“怎么会呢?怎么就会寿元将尽呢?”
白相成脸上现出了一抹挣扎,“吴大夫,您不会诊错吧?”
吴大夫睃了一眼白相成,“白大老爷若信不过老朽,大可另请高明再诊再看。”
白相成一脸尴尬的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叔祖一向身康体健,并无任何不妥,这太突然了。”
唉!吴大夫叹了一声,“身体虽健,垂垂老矣。”
垂垂老矣!
这四个字简直是会心一击!
叔祖年逾古稀,的确是垂垂老矣!
白相成心酸涩的厉害,眼眶不禁泛红,“还有多少光阴?”
“一年!至多一年。”吴大夫背起『药』箱向往走去。
一年?一年怎么够?多少才够!
一年,足够了!
白相成思绪纷飞,待回神,吴大夫已出了花厅。
他快走两步追了上去,拱手而揖,“多谢吴大夫,还请……”
“医者,只医病去疾,不学『妇』人言。”
白相成满面感激,红着眼眶躬身而揖。
送走吴大夫后,迈着沉重的步子闷头往回走,险些撞上立在菡萏院前的白瑶。
“父亲,老祖宗……”看着白相成凝重的脸『色』,白瑶的心咯噔一下。在她的记忆中,五房的老祖宗只回过一次即县,此次匆匆而来,难道是为阻止分宗?
“瑶儿,老祖宗年岁已高,这些天阿爹要在菡萏院服侍,你转告你阿娘,诸事即定,万毋忧心。”白相成一脸认真的叮嘱着白瑶,末了又摆手道“罢了,我还是去见过你阿娘,还有些别的事。”
话未说完转身就走。
白瑶怔怔的望着匆匆而来,话说了一半又匆匆而去的白相成,半晌,抿唇轻笑。
这一笑,百花失『色』!
这一笑,阴郁尽散!
随侍在侧的采青,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直到确认没有看错,才抿了唇。
“采青,阿爹一向沉稳内敛,无关阿娘,天塌了也不会变『色』,如今这外『露』的『性』情……”
采青垂手而立,半晌未语。不该听的事从来不入耳,不该说的话也从来不多嘴!
白瑶睃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嘴的采青,扑哧一声笑了。
“阿娘还说你行事偏沉稳内敛,这分明是比阿爹还要沉稳内敛啊。”
“小姐谬赞,奴婢不敢当!”采青躬身福礼。
“采青啊,你哪里都好!”白瑶抿了抿唇,“就是这礼数太多,反显得生分了。”
“奴婢不是生分,而是习惯使然。”采青一顿,屈身福礼,“小姐贵为小姐,奴婢身为奴婢,礼不可废,本该如此!”
礼不可废!
这四个字……白瑶抬手拍了拍采青的肩,“我懂了,多谢!”
身份使然,礼不可废,走出去,这礼代表的就是家教与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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