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哥哥的客气,赤松洛风摆了摆手,扬起小脑袋骄傲的说道:“谁叫我生来就是你的守护者,该是我出手的时候我可是半点不含糊呢!”
赤松绎没忍住抬手抚摸上女孩细软冰凉的青丝:“我们风儿最仗义了。”
赤松洛风笑着,可这笑容里却满是勉强。
她回过头来看向叶懋英的棺椁问道:“明日就要出吗?”
男人收回手,颔道:“嗯,明日一早出。”
女孩看着嫂子的棺椁,眸底满是落寞:“也好,早日回到北寒,嫂子也能早日入土为安。”
“我是想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自然是跟你回北寒了!”
“北寒的事我是不再想,宗老们已经有了新的继位者人选,我也打算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
赤松洛风一惊:“这是何意?你要走?”
赤松绎颔道:“嗯。”他转看向棺椁接着说道:“英儿走了,可她生前就是个行侠仗义的性子,见到什么不平都要插一脚,我想既然她已经没了再拿起剑保卫家国的机会,那我便替她去做,不为别的,就为着她能安心的走。”
“那我跟你一起!”赤松洛风没有半点犹豫的说道:“你要走,我在北寒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跟你一起走,去浪迹天涯,去替嫂子看看这世间她还没来得及看到的美景!”
赤松绎有些犹豫,抿了抿唇说道:“你经过两次灵魂交换,还强行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两瓣,虽然有人血供养,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北寒有一秘钥,可以修复你的灵魂,我想着送你过去,先把身子养好,再来寻我,可好?”
话音落,女孩呆呆的望着男人陷入沉思,她的第一反应是绎哥哥不想带着她,嫌她是个累赘,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才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于他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你要答应我,要有书信往来,不可叫我找不到你!”
男人宠溺颔:“自然。”
女孩转身出了喜堂说道:“那我去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后院的两只孔雀我可舍不得,要带上。”
女孩看似欢愉的背影,赤松绎却从中看到一抹倔强的意味。
“安吉。”
“奴婢在。”
“你给风儿的人血是冯静微的吗?”
“是,她还在郡主府里,皇妃的意思是给她个痛快。”
啪嗒——
话音未落,长案处的福泽一把将自己手中的贡品摔在桌案上,还不等众人反应就跑了出去,赤松绎怕她身子不好再情绪激动会出什么意外,便吩咐安吉追上去保护她。
安吉一路追,眼睁睁看着她跑回了郡主府,接着跟上,只见她回到皇妃屋子里拿走了桌上的软鞭后又气冲冲的跑到隔壁院子,一脚踹开关押冯静微的房门,还不等她追进去,屋子里就响起冯静微凄惨中满是沙哑的惨叫。
啪——
一旁守着的两个血族都呆滞在原地,对视一眼后不可置信的望着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冯静微。
安吉站在门口瞧着,榻上被束缚住双臂的冯静微奋力的挣扎,求饶声不绝于耳,福泽手上的力道倒是更大了些,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都是你!你这个毒妇!还给你一个痛快?想得美!今日我就打死你!让你去地下给小姐赔罪!”
冯静微一边扭动着早就瘦骨嶙峋的身子,一边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我……”
啪——
“还在装傻?!要不是你当初将小姐赶走,她也不会遇到北寒君主,也不会被牵扯到这祸事中来,更不会没了性命!都是你!都是你做的!我打死你!打死你!”
女孩咬着牙,愤愤不平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则是半点没有放松,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大喊,一次次的鞭子抽打在冯静微身上,每一处都不放过,甚至连她的脸上都是鞭子抽打的血迹。
手腕处的刀伤也被鞭子重新掀开,血液喷涌而出,只是这颜色颇有些深,疼的冯静微哭喊也没了力气,直到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福泽还是不肯罢休,着了魔似的抽打,血迹被鞭子甩在房间里每一处角落,这可就让周遭的几个血族都蠢蠢欲动,天生的血性叫她们险些没忍住,还好是安吉即使出现,将两人带离,这才没酿成大祸。
两位血族侍女离开之后,福泽仍旧不知疲倦的抽打着早就昏死过去的冯静微,因着叶懋英之前的吩咐,每日都会给冯静微吃上一粒赤松绎亲自炼制的药丸,可保证冯静微不会死亡。
福泽知道,她没有死,不过是晕过去而已,因此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安吉一开始不打算插手,可瞧着后来福泽愈来愈魔怔,就好似杀红了眼,若是再不拦着,只怕是她过度动怒会伤及自身,这才上前阻拦。
“福泽!别打了,她已经死了。”
啪——
“没有!她还没死!”
啪——
“可你这样打她,她也没感觉,岂不是要累着自己?”
福泽抬起的手猛地停在半空,回怔怔的看向安吉,安吉被吓了一跳,她的瞳仁都在颤抖,情绪激动到极点。
“你说的对!她若是没感觉,我岂不是白打了?”
安吉长舒一口气:“对嘛,你想杀她,多的是办法,何必累着自己呢?”
福泽没说话,抬脚冲到院子里,冲着还在洒扫的几个侍女喊道:“去给我打盆水来!”
“是。”
几个侍女忙放下手中活计去打水,安吉当即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要将人泼醒,再接着打,连忙上前劝慰道:“皇妃去世,你很难过,这些我都知道,可你这般打她也是无用,皇妃也醒不过来的!”
福泽猛地转死死盯着安吉,眼眶中蓄积的泪水喷涌而出,咬着牙,用满是血液的鞭子指着冯静微狠狠说道:“小姐死了!都是她害的!从前我胆小怕事,没能护住小姐,是我的错!可凭什么?凭什么小姐死了,她却能活着?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