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骐的态度让叶懋英很是不爽,作势就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赤松绎拦下,并在她耳边浅声道:“他不是狐族。”
女孩震惊回眸看向男人,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母亲才是狐族。
想到这,女孩终于是冷静些许,紧咬牙关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随后才愧疚道:“是我莽撞了,父亲莫怪。”
既然叶懋英已经道歉,叶天骐自然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也就坐下来与女儿说个清楚:“你先别急,遇到什么事,与为父说说。”
女孩有些犹豫,因着她不能在百姓面前提及狐族的事,一来这是天朝皇室的秘密,二来不论是狐族还是血族都是比人类强大数倍的存在,若是别百姓知道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只是听说一些传言,想知道母亲她究竟是如何进入叶府的?父亲可以与我说说吗?”
一提起宋曼,叶天骐眸底浮上一抹不堪,视线闪躲间,叶懋英看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父亲!从前在府里,父亲从来不愿正眼看我,即便是寒冬腊月我还是要自己在庄子上自生自灭,我可以不在乎父亲的凉薄,但如今,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这对我很重要,还请父亲如实相告。”
话音落,赤松绎心疼的看向身边女孩,她这一生太苦了……
叶天骐也不知该如何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母亲当初名声极差,自打她离世之后,没人愿意提起她,旁人都说她是叶府的耻辱……”
女孩不罢休,接着追问:“她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你们这么恨她?”
叶天骐抿着唇,一脸为难:“她倒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管是不是空穴来风,终究是影响到叶府的声誉,你祖母想要避开也无可厚非……”
“你少拿祖母当挡箭牌!”
女孩恼怒不已,赤松绎下意识轻扯她的裙角低声道:“英儿……别冲动。”
叶天骐无话可说,赤松绎见着屋子里的气氛焦灼起来,便想着开口缓和气氛:“叶大人,英儿她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有些不拘小节,还请您莫要见怪。”
叶天骐摆了摆手,轻叹一声:“哎~如今我们父女之间还需要北寒国君说和,说起来还真是没脸……”
女孩冷哼一声:“你也知道!”
叶天骐没有计较,而是将他知道的说了出来:“你母亲是福辽县宋家的长女,才华样貌也是出了名的不输妇好,当年我与你母亲相识在一场诗会上,我被她吸引,却奈何当时已有家室,你外公也看不上我这个穷酸秀才,可你母亲却铁了心要与我做妾室,为此还与母家闹的不愉快。”
“后来,我知道她的心意,散尽家财娶她入门,那可是出了名的贵妾,在当时还有不少人眼红嫉妒,出了不少风言风语,我们也都没放在心上,我只一心对她好就是了。”
“可谁承想她年纪轻轻就……”
“就死了对吗?死在你夫人手里的对吗?”
女孩忍不住质问,水眸中泪花打转,小手紧握成拳,细嫩脖颈被青筋覆盖,贝齿被她咬的吱吱作响。
叶天骐无言面对女儿的质问,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我……”
“她死的时候,你在哪?”
男人依旧没说话,但颤抖的丝正无声呐喊着他的悔意。
女孩接着质问:“你既不喜她,当初又为何要招惹她!是你将她带入这叶府!是你!为了一己私欲迫害了她的一生!”
“不!不是我……”
“还说不是你?若不是你将她娶进门,她大可以去做别人家的正头娘子!何苦要与你做妾室!”
女孩的音调愈来愈高,声音也愈颤抖,晶泪滑落,滴落在她不愿接受的往事之中,泛起层层波澜,拍打在她深沉的伤痕之上,痛的她如万蚁噬心,无法喘息。
“当初分明有人求娶她做正室,且不止一位,每一位都是未来翘楚,凤毛麟角,可她偏偏就是……”
叶天骐哽咽的说不下去,只要一想起当初宋曼孤身一人,只带着几间铺子嫁与他时,她那张美艳到令人无法移开眼眸的脸,就好似逐渐消散,变得狰狞起来,每夜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令他无法安睡,就好似阴魂不散,吮吸着他的灵魂。
叶懋英压根不相信父亲的话:“无稽之谈!母亲那样一个女人,放着外面正头娘子不做,偏偏给你做妾?你觉得我可会信?”
赤松绎唯恐她情绪太过激动会伤到自己,连忙低声道:“英儿,你自己的身子要紧,别太动气。”
叶天骐对此也一头雾水:“我实在不知,当初还是你外祖母亲自登门说个清楚,我这才知晓你母亲在家竟然用绝食的方法相要挟,我也是没了办法,这才……”
叶懋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母亲竟然会……”
叶天骐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颔道:“起初我也不信,可当我再次看到她时,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说不心疼是假的,我实在不忍看到她这般折磨自己,也就赶忙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件,全部都送去宋府,这般你外祖父才勉强应了我们的亲事……”
听到这,赤松绎才明白所有,想来宋曼坚持要嫁与叶天骐为妾怕是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
“英儿。”赤松绎开口询问:“只怕这件事只有宋家才知晓,不妨我们请他们过来一问便知。”
女孩冷哼道:“宋家?自打我出生后就从没见过他们,亲生父母都是这般凉薄,更别说叶家!更是薄情寡义,冷漠自私之辈!”
叶天骐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女孩却直接转身离开,决绝的背影好似对这里没有丝毫卷帘,仿佛实为陌生之地,并非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般。
赤松绎见状也想追上去,却听到叶天骐再次开口:“北寒公子!”
赤松绎抬脚动作一顿,却为回,只是将一个冷漠的背影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