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住缰绳的跳跳离马场围栏仅有几步之遥,暴躁的刨着马蹄鼻子中喷着白气。
我拽着缰绳扬起马鞭侧身看后面的文敏,气息不定,说:“我赢了。”
文敏被气的不轻,撂下一句“疯子!”扬鞭而去。
廖长宁就站在马场围栏外面,满脸深沉,眸底一片阴郁,他胸口剧烈起伏,恐慌不遮不掩,暴怒道:“胡闹!给我滚下来!”
一向冷静矜贵自持的廖长宁竟然被我惹得爆粗口,我知道他不会继续让我在已经被他视作为危险源的跳跳身上多待一秒钟。
我吐吐舌头,迅速翻身下马,乖巧把缰绳交到闻声而来的教练手里。
我跟廖长宁之间隔着一道半身高的围栏,他一脸凶狠,又忍不住偏过头抚胸重重呛咳了几声,眼睛却上下打量我是否有受伤,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我隔着半人高的篱笆围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拧着的眉头,笑道:“那么凶,想吓谁呀?”
廖长宁的情绪逐渐平复,双手揽着我的肩膀,问我:“发泄完了?”
我点点头,他一直都是最懂我的人。
我所希望的理想生活,不需有太多风云诡谲,寻一视野宽阔处,临江对空,爱人比肩,笑看风云就好。我很愿意做一名旁观者,不参与壮阔也不涉险黑暗,风云变幻交给天空,我只想和所爱之人安静的看着,带着永远的惊叹。
而廖长宁,他身边的位置却早已经注定蒸腾风起云涌。
我踮起脚固执在他苍白唇瓣上印上浅浅的一吻。
黄昏落日,初秋马场。
红叶在枝头摇曳,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他似有推拒,我却更加主动,双手搂在他白皙颈间,闭上眼睛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他的唇角。廖长宁这才开始忘情,左手扶在我的腰间,右手掌托住我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绵长的吻。唇齿纠缠,他身上那种似有若无只可意会的温和松木香味萦绕鼻尖,我深陷其中,愈发意乱情迷。
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那是我的初吻。
有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吹过脸庞的柔软,又有些隐约的紧张刺激。
我曾经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雾霭四起,浓云密布,秋雨无声旋濛濛。
廖长宁几乎时时刻刻带我在身边。
我去远达总部参观了蒲晓波的实验室,他比我大不了几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耍得一手高科技,远达新上的全套智能GIS技术体系,一整面墙上三十六块液晶面板组合成一块巨大的屏幕,完美实现对其下属全资子公司整个制造产业链的集成调试的负责。
我惊叹于科技的日新月异,也更加深刻发觉自己的卑微无知。
来往之人俱是西装革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年轻男性居多,妆容得体的女性也有。
结束之后上三十层会议室。
此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
透过落地大玻璃百叶窗的缝隙,我看到——
偌大的会议室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充满快节奏的人声鼎沸。宽大的会议桌上十分凌乱地摊着一摞摞厚厚的文件,旁边搁着咖啡和茶水。尚且还在加班的职员有近十个,面前的笔记本屏幕都泛着淡淡的蓝光,一个人站在桌前做presentition的汇报,其他人围着会议桌而坐,时而低声讨论。
廖长宁坐在首座,穿一件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服,解开了纽扣,露出一丝不苟的白衬衣,眉目冷峻,声色不露,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我从未见过他认真工作时候的样子。
他是这里的绝对主宰。
接待我的助理俯身站在廖长宁的左边听他低声交待了几分钟,才直身离开。
廖长宁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回过头看我所在位置,在几步之隔的地方注视着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