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威胁她,如果她再不靠近,血液都要沸腾,滚烫,烧死她。
梁雾听话,不动声色地感受着自己平缓而剧烈的心跳,忽然抬手,指了指他的镜框边缘:“这里,有雾。”
陈至凛不疑有他,把眼睛摘下来。
梁雾忽然吻上去。
屋外北风呼啸,雪是深蓝的白,屋里音乐轻柔和缓,小雪是暖黄色的。
唇上落着酒味的柔软濡湿,陈至凛的眼镜粘在手上,整个人僵在原处,大脑在雪地里放烟火。
梁雾松开他的时候,指尖碰到了他的耳垂,还是红的,但是那一刻,是烫的。
-
现在整张桌子都是空的,那个耳垂会发烫的男人却还偏偏坐在梁雾身边,只不过,他现在从脖颈到耳根都是冷白。
梁雾夹了块锅包肉,心想可惜呐,看不到他那副模样了。
两个拼桌的陌生人一言不发地吃完了这顿安静的饭,梁雾拿着刘建平发给她的电子优惠券去结账,被告知账单已经被同桌的男人结过了。
梁雾耸耸肩,没跟这位陌生人太客气。
本来就打算直接走,都推开门了想起来今天她自己没开车,退回饭店准备叫车时,被人按掉了手机屏幕。
始作俑者清了清喉咙,没了按屏幕时的潇洒,嘴巴抿的不太自然:“我送你回家。”
梁雾重新打开屏幕:“不用了,家又不远。”
他俩站在门口,这时有人推门进来,风像小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陈至凛的声音比风还冷:“再冻聋一只耳朵?”
这次梁雾主动关了屏幕,一弯腰直接从陈至凛手里拿下钥匙,自己出去熟练地开了门口那辆全黑路虎揽胜的车门,坐上宽敞的副驾。
陈至凛后上车,刚坐下,车钥匙被她丢在腿上,顺带丢给他一句:“开吧,小陈。”
梁雾自己在冰城有房,去年买的,爸妈去南方的时候她一个人住,如果爸妈在冰城,她多数时候都是在家住的。
显然陈至凛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开着车,轻车熟路地把她送到了她自己的房子。
梁雾也没说别的,反正这里什么都有,也不是不能住。
新的商品楼,但地处寸土寸金的主城区,当地人戏称“专坑有钱人的杀猪盘”。
梁雾是刚回来的时候不想听父母念叨,但又不想离他们太远买的,小区房子整体入住率不高,可她刚上楼,同一层的电梯又一次打开了。
梁雾低头输密码,没管旁边的动静。
直到她被人顶在门上。
梁雾心跳空了一瞬,关掉密码,惊呼出声。
慢慢的,她闻道熟悉的中草药味道,身体才又松弛地软下去。
他临时起意,没穿外套,滚烫的胸口贴着她背后微凉的厚实大衣。
梁雾重新划开门锁,输入早就告诉过身后人的密码:“要进来?”
陈至凛闭着眼睛,她家里的每一寸,他都早已烂熟于心。
从他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进去,入眼是客厅,客厅的西边墙上挂着一幅装饰壁画,壁画下面是一个展示柜,摆着几只她花了几十万买的暴力熊,暴力熊上面,是一张她跟孙馥在十九岁的合影。
除了这张合影,这个房间里再没她创业过的痕迹。
因为她说,过去的都是过去,没必要怀念,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展示柜往北,有一条小走廊,连着她的卧室,打开卧室门,会闻到床上用品泛出一股淡淡的成熟蜜桃味。
她家三室两厅,复杂的都在外面,卧室房间布置极其简单,一个大床,一个小沙发,一张踩上去毛绒绒的白色地毯,和整整一面墙的大落地窗。
那扇落地窗极美,冬天的夜晚能看见远处与天连成一片的海,和近处脚下泠泠垂挂的雾凇。
梁雾的双手,和他的一只手撑在窗户上,看着深蓝色的海上起了火,分不清是冷还是热,奇异的浪花不停翻滚,绮丽迷蒙。
陈至凛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看着那扇落地窗上,映出洗过的成熟蜜桃痕迹,像雾凇在玻璃上开了花,重重地摆动。
他那只被她形容为性感的手指,温柔地描着她背脊的线,看她重重的喘着热气,玻璃上起了厚厚的雾,像清晨的咖啡店里,他在她面前擦的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