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穆想着心中欣喜。
他欣喜了,慕容定那里却是阴雨绵绵不断。清漪不在他身边,他不管做什么事,都觉得心烦意燥,以前他觉得看着费眼睛的文书,也没有人给他念。他属下的那些长吏还有曹吏他看在眼里都觉得碍事。
何况他不善文辞的事,根本就不想别人知道,在自己亲自写了几日的文书之后,不耐烦,直接还是让杨隐之来。
杨隐之坐在那里,隐隐约约有了些兰芝玉树的影子。
慕容定坐在那里,看着他,似乎看到了之前那个小女子持笔侧首等他开口。
慕容定将之前堆积下来的文书处理完,叫人都搬了出去,见着杨隐之想要离开,叫住他,“累了这么会,你留下陪我说说话。”
杨隐之脚步顿住,坐了下来。
慕容定不耐满眼都是竹简还有卷轴,叫人搬得离自己远远的,他抬眼看了杨隐之一眼,杨隐之个子已经快和他差不多了,只是瘦的很,看上去没多少肉似得,一身盔甲挂在他的身上,都有些晃荡,看的他觉得杨隐之穿在身上的盔甲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慕容定上下打量他,这几日他让人盯着杨隐之,事无大小,全部报到他这儿来。他手指轻轻摩挲着鼻下,“这段日子,你似乎不怎么关心你姐姐啊?”
“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甚至习武射箭一概都没有落下。”慕容定说着,目光越发狐疑,“你和你的姐姐,难道不是关系很好么?”
杨隐之看向慕容定,目光清冷,“那么在将军看来,我应该如何,嚎啕大哭,以头抢地?或者说还是应该整日不眠不休,失魂落魄跟在将军亲兵身后在大街上寻找?”
慕容定扬了扬眉毛,“难道不应该?”
“将军此言,倒是叫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杨隐之看他,“我自小并不习武,学骑射也只是这几个月的事,论武力,我比不上两位将军身边的精锐,论体力,我自幼体弱多病,也比不上。何况,学妇人整日哭泣又有何益处?于事何补?”
“你杨家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会说,”慕容定看向他,“我是说不过你。”他琥珀色的眼里神情古怪,“好了,你出去吧。”
杨隐之垂首退出,慕容定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似有所思。过了许久,他呵呵笑了两声,“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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