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脸上流露不可置信之色,她素来眼高于顶,一直都是如此张扬。
难道自己以后,就要嫁去寻常人家糟蹋,成为那等庸俗妇人?
小门小户,她才不要。
更何况贺兰月知晓,好似她这般名声被毁女子,那些小门小户的婆婆也是会对自己百般挑剔。
她想着父亲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爱宠,不觉泪水涟涟,心忖若是求情几句,说不定贺兰知会收回成命。
可她正欲开口,贺兰知已然是冷漠无比的说道:“若你不肯,那就死了就是,好歹也算维护贺兰家的清名!”
所有的话语顿时就堵住在贺兰月的喉中,让贺兰月再难吐出那只字片语。
她莹润抬头,只盼望父亲不过是吓唬自己。可是抬头之间,她只瞧到了贺兰知的坚决!
贺兰知是当真狠下心肠,要将自己这个女儿给处置掉。
她年轻貌美,自然是珍惜性命,自然也是绝不肯死的。
贺兰月一咬牙关,默然无语,却不觉泪水满脸。
爱女如此,陈娇自然也是心疼如搅,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默默瞧着女儿被扯下去。
而贺兰知目光再次落在了陈娇面前,陈娇顿时也是不觉添了几分的战栗之意。
自家老爷素来是心狠的,原先敬重自己,除了这陈家女儿的娇娇身份,还因为她足智多谋并且识大体,是贺兰知的贤内助!
可如今自己闹出如此不是,只恐怕贺兰知也另起心思,会让那些狐媚子取代自己的位置。
此刻她居然庆幸,庆幸贺兰知那两巴掌是打在自己女儿脸上的,而不是打自己的脸。
若是当真打自己的脸,恐怕已经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并且等待自己的必定是一封休书。
贺兰知道:“皇后虽然不过是陈家旁支女儿,然而那旁支人口单薄,并且父母早亡故。是陈家的正房老太君对皇后颇多支持,当年不过是藩王王妃时候,就年年送去重金礼物。之后皇后掌管六宫,每年也必定是会赏赐东西回陈家。你此次回娘家,不但要求岳母帮忙,更要给陈家的老太君下跪认错,免得皇后迁怒我这兖州知府——”
陈娇不敢说什么,只得应了。
其实她内心之中也颇为酸楚,原本在陈家姐妹之中,自己算是嫁得不错的,也算是很有光彩。可是每次族中姐妹提到了陈后,她就被生生比到了泥地里了。
那种不甘,日日夜夜都在心中。
可是如今,自己却不得不含屈忍辱,也必定会成为陈家的一个笑话。
不过比起女儿,陈娇心计颇深,也是生生忍耐下心尖一抹酸楚。此时此刻,她只有忍,只能先将自己那贺兰夫人的位置给保下来。
可纵然是这样子,陈娇内心不是没有算计的。
陈后虽然父母早亡,可也并非家里人都死绝了。陈后那一房,不是还留了一个收养的义子江余?而这个江余却分明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物。
好好的仕途不走,偏生要去走皇商,想来也是个贪图财帛的低俗之人。
而这样子一义弟,必定能打陈后的脸。
自家女儿前途是毁掉了,可她也要让陈后尝尝这锥心之痛!
江上,皇家的船队也是快到兖州。
陈后精神倒也是不错,今天也吃了一碗碧玉羹。
王珠瞧着陈后面颊,戴了那寒玉钗后,陈后果真也是并没有再生什么疹子,身子虽然谈不上爽快,可也并未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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