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周摸了摸她的脑袋,也叹了口气道:“这事交给谁都不合适,只能交给我……我和二哥一向感情深厚,他娶妻之后虽开府另过,私下里却多有往来。今日我若是能劝回他也就罢了,若是要强绑了他回来,只怕他会结结实实地恨上我……”
这样吃力不讨好,又会伤了兄弟之间的情谊,果然是不适合李善均做。
玉珺道:“你也是无可奈何,他会明白的。”
二人回屋收拾了一番,长公主已然派了人过来请他们,马车一路疾驰出了城门,天也渐渐黑了。入了深山之后马车的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道路崎岖不平,玉珺在马车里颠簸地厉害,李善周瞧着面露苦色,索性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玉珺倚在他的身上,这才觉得好上一些。
不多时,马车外的仆从扬声道:“大爷,咱们到了。”
李善周掀开车帘子,将玉珺也抱下马车,两人站定一看,已经到了深山老林中,四周全是堪比人高的荒草,中间竖着一个破败的小木屋。小木屋的四周全是壮丁把守着,天渐黑了,人手提着火把,明晃晃照得人眼睛疼。
衣着单薄的苏氏就站在门前,身后站着几个贴身的丫鬟婆子并几个壮丁。见了李善周和玉珺,苏氏掐了帕子上来行礼,玉珺虚扶了一把,她哭着对李善周道;“二爷和那位柳姑娘就在里面,我苦劝半日他们也不出来,大爷你好好同他说说……不论如何,先把手上的伤包扎了才是啊!”
玉珺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手心凉如冰块,风一吹摇摇欲坠,也不知在风里站了多久,只怕里面的人没事,她倒是要先倒下了。她赶忙叫来了西竹,道:“你扶二奶奶去马车上暖和片刻,马车上有姜汤,你伺候二奶奶喝一点。”
苏氏原本不肯,玉珺好言相劝了许久她才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
李善周正了神色,清清嗓子在门外唤道:“二弟,是我!”
屋子里突然哎呦了一声,女音传出来,满是苦楚。玉珺心一跳,就听李善远在屋内焦急道:”小七,你怎么了?”
李善周赶忙上前敲了敲门,道:“二弟你快开门,我和你大嫂都来看你了!”
屋内一阵慌乱,不过片刻,李善远已然开了门,见了李善周和玉珺眼睛一亮,道:“小七你别怕,玉太医来了。”
这一厢赶忙侧身让玉珺进屋,又道:“大嫂你帮我看看小七,她到底是怎么了!”
屋子里陈设简陋至极,地上随意铺着稻草,柳姑娘脸朝里背对着他们就躺在上面,一张破败的桌子放着几个旧茶盏,一盏油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玉珺看看李善远,几日前还是翩翩佳公子,逃亡两日之后,衣衫脏污,略显狼狈,气色灰败,垂头丧气。可知这两日他过得也并不好。或许是同家丁打斗过,衣裳处破了几道,并无大碍,只是手心处胡乱缠着一道白纱,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凝固成紫黑色,有些地方却还渗着血。
可见私奔也是个技术活,没有一点基本野外生存的能力,私奔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像李善远这样长年活在众人呵护中的人私什么奔,还没过两天呢就被人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