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声音、面容又倏地重回她的脑中，谢书的脸又出现在眼前。
“你说什么？”苏文月轻声问，“……你要休了我？”
谢书皱眉，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
话方落下，苏文月猛地抬掌，挥向面前的男子，“啪”地一声巨响，声音在正堂内久久回荡，苏文月放下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和离？你一走了之这么多年，回来就和我说要和离？！”
她的眼泪滚滚落下。
“我是偷人了，可是，是你谢书先负我的！！你凭什么和离，你有什么脸面提！！”
她是宁愿谢书让她去死，都好过轻飘飘地一句和离，那她这十几年咽下去的委屈、嘲讽，这一切就都毫无意义。
他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现在才来说！！
谢书讷讷站着，不知该如何回她。
他的半边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可想而知，那力道有多大，女子心里的愤恨有多深。
“你个贱妇，不守妇道，竟然还敢动手打老三！”老夫人见儿子受辱，站起身，朝着苏文月怒骂。
“贱妇？”苏文月轻笑，看回老夫人，“母亲，从前您可是说我乖巧、孝顺，说把我当亲生女儿疼的，您要是真把我当女儿疼，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怎么半点儿不为我着想！！”说到后面，满是怨愤。
她是真恨啊，新婚燕尔不过数月，就从云端跌落泥潭。
这么多年，这一大家子哪一个为她考虑过，没有！
就连老夫人口口声声疼爱她，还不是让她忍气吞声，任她在这深宅里烂。
“你还有脸提，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现在看到你这张脸，我老太婆都觉得恶心！！！”老夫人愤恨骂着，使唤常嬷嬷上前也扇她耳光。
常嬷嬷多精干的人，几步过去，抬手就啪啪啪几下，快地甩在苏文月的脸上。
谢书抬手想拦，都没来不及拦住。
没几下，苏文月就被扇倒在地上，嘴角沁出殷红的血。
“……哈哈……”她低低笑出声，模样似疯似颠。
这笑声，令众人不禁胆战心惊。疯了吧，她这是？
“哈哈哈……”苏文月垂大笑起来。
她单手撑在地面，支起晃晃悠悠的身体，站起身。
抬指抹去嘴角的血渍，看了眼，哼笑出声，又朝着老夫人走近几步，“恶心？母亲，还有更恶心的呢……”
她动作轻浮，声音鬼魅，老夫人一时惊地没有言语。
苏文月转身，看向角落里的梁晏姝，目光含笑。
梁晏姝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钻入脑中。
她有不好的预感，这苏文月莫不是要在这最后时刻，拉她一起死吧。
谢照秋见她盯着小姑娘看，眉头轻拢，直觉让他觉得危险。
“把她拉下去，叫她还敢和老夫人顶嘴！”谢照秋朝着门外守着的谢安，厉声吩咐。
谢安大步跨进来，就要去捉苏文月。
苏文月急忙往后退，脸上的笑还没有散去，她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兄妹背德，祸乱人伦，谢侯府的恶心事，何止我一桩！！”
梁晏姝如遭雷击，脑中只有两个字在不停回旋。
完了，完了，完了……
“堵上她的嘴！！”谢照秋猛喝，眼底幽幽烧着一团火光。
苏文月满眼疯狂，纤细的手指来回指向谢照秋和梁晏姝，状若癫狂。
“你们两个……哈哈哈……比我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