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每次回娘家,依旧端着侯府夫人的尊贵样儿。而每当苏家有事找她,她也都倾力相助。
这些年,明里暗里替苏家解决的麻烦,不知凡几。
她一边满心厌恶,苏家就是累赘,是数不清的麻烦和包袱,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边又暗暗得意,看吧,从前你们瞧不上我,而在你们有危难的时候,只有我这个你们曾看不起的人,能帮你们。
她在这两种情绪中,备受煎熬,却还是一次次妥协。
因她真的……太想要被需要了。
老夫人听了,怒不可遏,“糊涂!!”
“苏家人造孽,你一个嫁了人的妇人替替他担着,还是偷拿侯府的钱!你把我们谢侯府放哪儿呢?!!”老夫人厉声叱骂。
苏文月哭地凄惨无比,口中不住地哀求,“娘,儿媳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予安见她娘如此,也忍不住跪倒在地。
老夫人气地撇开脸,不愿看她们。
常嬷嬷在身后替她打扇,连声劝着,让她消消气。
“只几间铺子,这点钱……倒算不得什么。”谢照秋看向地上的两人,眼中含着某种有似笑非笑的味道。
苏文月眼泪挂在长睫上,呆望着谢照秋,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
“三伯母,不知……芸姑的侄儿,年方几何?模样俊俏否?”
此话一出,整个正堂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老夫人猛地转头,直直望向谢照秋,满脸都是惊骇。
苏文月只觉彻骨地冰冷,整个人忍不住战栗,她目光涣散,不停地摇头,无声朝着谢赵秋说着“不要”“不要”,似乎在祈求他住口,不要再说了。
“三哥儿,你说什么?!!!”
老夫人站起身,急步走下来,望着谢照秋的眼睛,亮得噬人。
谢照秋扶住她,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使唤丫鬟递茶上来,“祖母,您先喝口茶。”
老夫人端茶盏的手,不停地颤抖,茶盖磕在杯沿上,出刺耳的声音。
谢照秋抬头,示意谢安出去带上门。
再回头看向苏文月,淡声道“大约三年前吧,芸姑的侄儿跟着芸姑进了三房院子做事,自那以后,三伯母便……”
正堂内,抽气声此起彼伏,这样的丑闻竟然生在渔阳侯府,简直骇人听闻。
梁晏姝也被震惊到了,看不出来,这苏文月除了恶毒外,竟然还有偷人的胆子,还怪野,玩儿起了青葱少年。
她忍不住咋舌,这可是在古代,在侯府,这种事被现,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再就是,三房偏院树下的药渣,还在埋着吧?”谢照秋轻笑一声,“三伯母真是心狠,七八服补药,凑得一副打胎药……”
他走近苏文月,低声道“那婴孩儿若活着,大约也会走路了吧……”
老夫人差点气地背过去,常嬷嬷在她身后,急地忙替她顺气。
苏文月瘫软在地,完全无法动弹。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话,望向苏文月的眼中皆是鄙夷,嫌恶。
“不可能,不可能……娘,您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谢予安扑到苏文月身上,哭喊着让她否认。
她不相信,她的母亲,她眼中温柔、娴雅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
“您快说呀!您快解释!”
苏文月被拽得东倒西歪,然后始终一言不。
谢照秋连药渣的事都知道,让她如何自辨,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啊!
谢予安见她无动无衷,使力推搡她,“你快说!快说啊!”
老夫人已经缓过来,她长舒一口气,看向苏文月,咬牙切齿道“你,可还有要辩驳的?”
苏文月顿了半晌,忽然竟痴痴傻傻地哭笑出声。
“娘,十四年了,我等谢书十四年了!女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四年?难道真要我守一辈子活寡吗??!”苏文月说完,伏地痛哭起来。
“三弟妹,知道你苦,但是,这偷人……”大夫人望着她的眼神,既嫌弃又夹杂着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