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息怒,没人在背后污蔑江兄,只是我们听说江兄你带人前去替流光宗锄奸,而被除掉之人,又正是打算投靠我们云阙阁的人,所以我们主事才有此疑问。”
“奥,孙兄说的是此事啊,不瞒孙兄,关于此事我也是迫于无奈呀。”
“哦?此话怎讲?”
“大约在一年前吧,我与师兄弟三人在外拜访一位前辈,这位前辈是先师的好友,我们想着师父离世时,一切太过匆忙,都来不及相告。现如今宗门事务一切安好,特带着师兄弟三人前去探望。”
“回来的时候路过了流光宗的地界,这时又正好碰到了他们的锄奸行动,于是就被裹挟前往了。”
江临自觉此处还需要一些态度,如此才能坐实被胁迫的事实。
“我是一万个不乐意去的,他流光宗锄奸关我屁事啊,但孙兄你也知道,我宗门弱小,不敢不去啊!在汪家我们也只是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可没与汪家人交过手。孙兄,这事你可得让张前辈明察啊。”
孙进听罢,点点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其实,在得知道是孙进的时候,江临心中就了然了几分,如果真想把苍云门怎么样,派来的至少也得是个筑基强者吧。孙进,大概率只是来走走过场罢了。
果然,孙进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事是我们唐突了,江兄莫要放在心上。”
然后随手取出一张请帖递给江临。
“江兄,这是我们掌门老祖25o岁的寿辰,就在下月18号,到时候还请江兄前来赴宴。”
“当然!能参加掌门老祖的寿辰是在下的荣幸,到时候我一定前往。”
江临起身故作诚惶诚恐之色,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微微弯腰,双手略显颤抖地接过请帖。
这一系列操作,只看得一旁的周平暗暗称奇,不愧是掌门,这动作,这表情,这语言,一百分,必须一百分,少一分都是对掌门演技的亵渎。
果然,送走孙进后,江临便拿着那张请帖拍了拍脚面的泥土,哪还有半分的虔诚之态。
这举动连一旁的刘师姐都咧了咧嘴,这掌门,啥时候成这德行了。
算着日子到了该出去云阙阁的时候,江临推开钱朝福的房门。
“老钱,你铸造一道修行得怎样?”
“呵呵,小有体会,正准备突破到炼气六层,怎么,你有事?”
“啊……没事,你专心突破,有什么需要找刘师姐。”
本打算让你这老小子一起去云阙阁受训,你倒找了个好借口。
江临想了想,又叫上了赵铁生,二人一同前往云阙阁。之所以叫他,其实是想让他换换脑子,这些年他的修为无有寸进,说不得出去走走就把一些阻塞给疏通了。
自打吕家堡一战后,赵铁生就现自己对赤炼鞭的使用相当欠火候,完全就被当成一根棍子刺来刺去,鞭法的玄妙一点都没展现出来。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整天捧着那本驭鞭心法拼命研读,但好像受制于天资,一直都不得要领。
这回正好可以出去透透气。
二人来到云阙阁,献上贺礼,金丹老祖张震稳坐大殿正中,两旁全是摆放的寿桃如意。江临带着赵铁生上前直接行了跪拜大礼,引得张震很高兴。一派掌门向另一派掌门下跪拜贺,这比什么弟子门人,什么附庸宗主下跪来的都有排面。
张震很高兴,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虚扶。
“哈哈哈……江掌门请起,哈哈哈……”
与江临猜的一样,这一跪后,整个宴会间,再无一人前来询问相助流光宗之事。
宴席后,又开了道场讲道,这可是金丹老祖的讲道,百年也遇不到几回,众人自是十分珍惜。江临不像赵铁生那般扭扭捏捏,像只猴一样左挤右搡,竟然挤到了最前边的区域。
张震穿着一身宽大的藏青色刺绣锦袍,背后绣有一团红云,标准的云阙阁装束。往前方盘腿一坐,宽大的衣袍随风摇摆,倒有几分出尘之感,就连他那粗犷的模样,好似也随和了不少。
周身隐隐有道晕流转,宛若一座真仙在传道授法,与在苍云山上斗法时的粗鄙判若两人。
忽然一阵灵力气场把整个道场笼罩,顿时无数符文萦绕涌动,好似一只只着微光的金蝶,一片片落在众人的眉心,在场众人屏气凝神盘腿而坐,仔细感悟这丝丝道韵。
江临在修行上基本都是自行摸索,不仅是因为炼体练魂一道与众不同,主要还是没有师父的指点,虽然自己也跟了师父二十年,但奈何之前的自己就是个废物。
一片道韵没入江临眉心,好似有一只手在轻轻拨弄他的神识,把他所学的功法一件一件地规整到一块,让他清晰无比地看见自己所擅长的是什么,欠缺的又是什么,不足的有哪些,急需弥补的又有哪些。
甚至让他废材般的剑道天赋……额……好像还是一样的废材,有一点改变,但不影响废材的最终评定。
这不就真如一位师长,耳提面命,悉心教导吗?
江临完全沉浸其中,好似在神魂之上又生出一双眼睛,把这些年的修行经历看了一遍又一遍。
从凝结第一缕灵力开始,到神识破碎,到鬼修附体,到又可重新修行,到修行淬心诀、天罡拳,到修为升至炼气六层,到寒冰剑决不得要领。
一幕幕铺开,在眼前慢慢呈现。
江临就好似化出数个分身,分别跳入每个场景,然后又再次修行一遍,之前有所疏漏不足的地方,又重新将其补全。
江临陷入了深深的入定,以至于讲道结束,众人纷纷起身活动筋骨,分享所得所感的时候,仍只有江临还在盘腿入定,最后竟然全场只剩下他一人还在继续入定。
赵铁生有些紧张,他站在江临身旁为其护道,但又怕在别人的地界,自己实力太过低微,没办法护住江临周全。
周围有人在开始小声议论,“这小子是谁?他怎么入定这么长时间?”声音越来越嘈杂,赵铁生就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