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苍云门众人的前面,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这是他方才气得咬牙切齿之时,不经意间咬破了唇肉,他却浑然不觉。
他面色阴冷,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加上嘴角的那丝血红,看上去竟然有了些恐怖,气场完全不输在场的四位筑基强者。
“两位前辈,我师父在丧途中遭到两派掌门斗法波及,门内师兄弟死伤惨重,两位是否应该给个说法?”
欧阳正荣眼角一挑,看了江临足足五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哦,你想要说法?”
“没错,我就是要个说法,如果你们都这样欺负人,苍云山我们就不待了。”
江临脸色依旧阴冷,气势分毫不减,言语也是分毫不让。
在他身后的卢正和赵铁生,惊得张大了嘴,他们脑子里现在很混乱,思绪完全不受控制的被抽离,然后被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填满,他们站立的双腿,已经开始不自主的打颤,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
江师弟这是怎么啦?怎么如此莽撞,怎敢这样招惹四派的筑基强者。完啦!江师弟小命休矣!我们搞不好也同样小命休矣!
站在人群一侧的晋阳分社筑基,眼眸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盯着江临。
仙霞门的筑基更是瞳孔一缩,一种奇异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如果有擅长解读表情之人定能认出,这种表情名叫期待。
欧阳正荣心下一沉,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只有炼气一层的废物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自己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将他磨灭的尸骨无存。
这样一个如同虫子般弱小的人,他究竟是哪来的勇气?
江临的确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妈的!老子在八岁的时候本就该被黑钟震死了,还是师父掏空了家底才救回来一命,现在能替师兄弟们出出这口心中的恶气,也不枉师父抚养了二十年。
欧阳正荣已经没了之前的那副傲慢,他确实被江临说的那句“苍云山我们就不待了”给镇住了。
他脸色一沉,淡淡的问道:“小友,说说你要什么说法?”
“赔钱!”
卢正和赵铁生身子一软,差点就倒了下去,这师弟搞了这么大阵仗,结果就是“赔钱”两字,这也太掉价了。
他们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
欧阳正荣的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就这……?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派。刚刚对这苍云门和眼前之人提起的那点兴趣,瞬间又荡然无存。
欧阳正荣想都没想,就说道:“我们流光宗愿意出3o枚三阶灵石以作补偿,小友看可好?”
云阙阁的张泽涛立刻也点点头,“我们也出3o枚。”
“各家再出两枚筑基丹和两枚元阳丹。”江临冷着脸,壮着胆子说道。
“哈哈哈……好,就依小友,张主事,你说呢?”
“嗯,我们云阙阁没问题。”
显然二人把江临当成了爱占便宜的市井小民了。
其实江临现在还真就是这样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铿锵有力的说出赔钱两字,或许是在市井中混久了,有一种天然的反应吧!
“我还有个要求,你们派来的人不能过炼气七成。”江临继续说道。
“哦?这又是为何?”张泽涛有些不悦的冷声问道。
方才见江临的无礼之举,就很是不高兴了,自己这些人可是修为高绝的筑基强者,什么时候你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也敢这样说话了。
“因为……因为我们宗门现在修为最高的,就是炼气八层。”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临的声音是从高到低的迅下降,到最后一个字时,他自己都有些听不见了。
他之前的那股不惧生死的傲气,忽的就泄了气,转而变得有些自惭形秽,身后的师兄弟们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一个个也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云阙阁允啦……”张泽涛的笑声很是张狂,好像听到了今天最好笑的一个笑话,完全是一派施舍作态。
江临的一番折腾,不仅让宗门找回了些许颜面,也弄回来6o枚灵石。像以前那样清贫的过,整个苍云门可以用上三年,何况还有四枚筑基丹和元阳丹,这也都是价值不菲。
这把苍云门的众人都看傻了,不知道江临这是哪来的勇气,一个止步在炼气一层的废物,从哪里生出了这么大的胆量,敢去向筑基金丹这样的强者讨要说法,而且居然还真的要到了。
看来以前低估这小子了!
众人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江临来,至于师弟们的惨死,这个仇肯定是记下了,暂时也只能先记下。
蚍蜉撼树,苍云门可做不到,现在只能忍辱偷生,活下去,暗自提升实力,待他日机会出现时,不至于限于实力低微,而不能手刃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