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现类似的情况的时候,红衣都有点担心席临川预估出错、导致皇帝发飙。
是以这回也是屏息等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九阶之上,奈何完全看不到皇帝的神色,只好竖起耳朵听反应。
静了许久,皇帝说:“再议吧。”
……再议?
……还有下文?
红衣有点懵,越听越觉得这其中有事瞒着她。这事应是席临川清楚、皇后清楚,皇帝或清楚或半是清楚……
待得席临川回席入座,她一把抓住他,脱口便追问:“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隐情?!”
虽是压着音,动静还是略有些大,席临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告诉她说:“现下不便解释。一会儿散席后你们先回去,我需得再见陛下一次……回家立刻跟你说清楚。”
红衣明眸轻眨着望了他许久,终于迫着自己放下心来。稍一喟,看向在乳母怀里的席小溪,突然觉得疲惫得很。
已出过那么多事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不想再生任何岔子了——连与赫契的战争都再不要有,虽然知道战功于将领而言有多重要,但从私心来说,她宁可席临川不再立功,只是平平安安地活着。
宴席散时已近半夜。
见皇帝仍端坐在席,并无先行离开的意思,众人施罢大礼后便默契地一并向外退去。
席临川也未离座,一握红衣的手:“放心。”
“嗯。”红衣点点头,带着乳母、跟着陈夫人一起退出殿外。
偌大的含章殿顷刻之间归于安静,宫人们皆安静无声,仿似并不存在一般,不说话、也不乱看。
席临川抬了抬眼,向皇后道:“请姨母先行回长秋宫歇息。”
“临川!”皇后轻声一喝,稍一睇皇帝的神色,又续言斥道,“越发没规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