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不太习惯于应酬的红衣已然有些招架不住,虽然到殿的人尚不算太多,却几乎都围在眼前。
只因席小溪实在太萌,弄得十几岁的贵女按捺不住、贵女们的妈也十分喜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夸得席小溪都打了哈欠……
可算看到席临川了。
“临川。”红衣面露喜色地一唤,面前聊得正欢的人们终于散开了些。席临川对此倒是拿手,三言两语就将众人请离了,在红衣身边落了座。
红衣自是记着方才在长秋宫中有些奇怪的对答,打量他一番,问道:“可出了什么事么?”
“没有。”席临川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一会儿席上若出了什么事,尤其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若说什么……皆有我来应付,你别为顾面子找台阶下。”
“哦……”红衣迟疑着一应,愈发觉得奇怪。席临川又道:“席焕和小萄呢?”
“方才听说大将军到了,去宫门口迎了。”她回说。他点点头,执盏兀自饮了口酒。
琼浆滑下时一股灼烧感涌起,似乎连思绪都在这灼烧中被激得涌动更快,他思量着各样的可能,沉默得像一尊石像。
殿中的人愈来愈多,许多人前来同他打招呼,他都反应得过于“简练”。直弄得红衣越发窘迫,独自应付不是、不应付也不是。再望望正统敏言长公主交谈的陈夫人……把她请回来也不是。
在帝后一同驾临含章殿时,席临川可算完全缓回神来,同众人一起施了大礼。
起身间,红衣忍不住追问他究竟怎么了,却是目光刚一抬,就见一宦官正迎面行来。
这宦官她见过,是长秋宫的掌事宦官,便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声“大长秋”,那宦官一揖:“夫人,皇后娘娘格外喜欢您家姑娘,想请您上去坐。”
红衣眉头微蹙,未敢擅应地看向席临川。
席临川淡睇着那宦官,上前一步,压低的声音不传六耳:“劳中贵人去禀皇后娘娘,我的妻女今日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
红衣眼见那宦官面色骤白,震惊地看了席临川半天才向九阶走去。心底的不安愈显明晰,她又唤了一声:“临川?”
席临川拉着她坐下,迅速而简短地告诉她:“皇后可能想把泡泡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