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许烟雨又累又困,坐上来接她和莫立仁的车子后反倒眯了一会儿。到家后她没收拾行李,随便冲了个澡倒头就睡。直接睡到了下午才起来。
结果刚睁开眼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以为是莫立仁,但细细一想却发现是霍子彥。
画面里霍子彥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身后替他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着,男人短而滑的头发在指尖穿梭,那触感竟是十分清晰。
许烟雨一个哆嗦,用力甩了甩头,却没办法把这画面甩出脑海。她又重重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想要假寐,却偏偏怎么也忘不掉霍子彥的背影。
于是她索性坐了起来,恨恨捶了下床,咬牙骂了句:“该死的霍子彥。”
远在十几公里外的霍子彥突然只觉得背上一凉,竟意外打了个喷嚏。董事局会议上的元老个坐在那里,个个都往他身上瞧,他却随意一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众人松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
霍子彥来参加这个会议纯粹是给面子。他目前拥有弘逸12%的股份,也算是大股东之一。至于他母亲周雅言则拥有39%,两人加起来正好过半,拥有对弘逸绝对的控股权。
因为在股分上占有优势,这么些年来董事局的老家伙们一直掀不起大浪来。对霍子彥也是相当客气,理所当然将他看成是董事长的接班人。
只有周雅言自己知道,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控制不了,有时候她竟有些怕他,那种感觉微弱却确实存在,让她一个驰骋商场多年的女强人都心悸不已。
所以她才这么渴望儿子赶紧同计铭如完婚。找一个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儿媳妇比什么都重要。周雅言之所以看中计铭如一不是为了她的美貌,二不是为了她的家世,而是她知道计铭如头脑简单好控制,婚后一定不会给自己这个婆婆找麻烦。
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实现并不容易。
周雅言坐在上首的位置,悄悄瞟儿子几眼。霍子彥一直安静地坐着,似乎在认真听,但思绪却已飘离了会议室。
他和许烟雨一样,也是今天早上回的s市。但两人搭不同航空公司的飞机,也就没有撞见。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幕画面却总在脑海里盘旋。
从一进宴会厅看到许烟雨起,他的目光就总是不经意地落到她身上。后来看她一个人出去,他便找了个由头也跟了出去。只是这女人警惕性似乎很差,方向感也着实太弱,那么简单的一家酒店她竟会在里面迷路,最后还莽撞地跑到游泳馆去。
可也多亏了她的莽撞,才会有后来那一幕的发生。如今细想起来,许烟雨沾了水的唇似乎味道更好,有种滑而嫩的触觉。那天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强,搞不好真要干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抬头的时候发现母亲正神情严肃地望着他。他便索性把这个笑送给了她,嘴角的弧度愈发扬起,看得周雅言胸闷已。
儿子在走神她当然看提出来,这也更说明他对弘逸的不关心。在做生意这方面,无论是丈夫还是自己,都远不是自己这个小子的对手。
他们在他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生意不过刚刚起步,与他现在的房地产帝国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哪怕他的起点比他们高,但取得的成就也比那高出一点的起点多了几百上千倍。
正因为这样她更希望儿子能来帮自己。偏偏他对此毫无兴趣,有一次被她逼急了,甚至主动说要把那12%的股份还给她。
这意识不言而喻。周雅言控制不住他却只能讨好他,再不敢对他过分逼迫。
但今天她心情不好,生意上的事情不顺利,加之听了一些流言,会议结束后就把子彥叫到了办公室,旁敲侧击道:“前两天陪我去发布会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她现在只希望儿子能用玩的心态对待弘逸的生意,因为那总比他连玩都懒得玩要来得好。
“挺不错。”
“哪里不错?”
“哪里都不错,模特不错衣服也不错。最近招的这些个设计师都挺有才华。”
明知是敷衍,周雅言还是高兴:“你觉得好那肯定就是好,我儿子别的不行,眼光绝对是一流的。听说你还拿了两件礼服,怎么送给铭如了?”
霍子彥坐沙发里玩一个九连环,听到这话眼皮子也没抬,直接戳穿母亲的虚伪:“你明知道不是,何必玩这种刺探。衣服没给铭如,我给了别人。”
“别人?好好的怎么送衣服给别的女人。”
“你不是说弘逸迟早都是我的,既如此我提前拿两件衣服,也未尝不可。”
周雅言不悦地扫儿子一眼,有气却发不出来。
霍子彥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衣服我给了许烟雨,许烟雨你还记得吗?”
周雅言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却还是耐着性子道:“记得,就是那天跟立仁一起来的那个姑娘。长得跟铭如有几分想像。是立仁的女朋友吧。”
这最后一句明显是在刺激霍子彥,也是在提醒他,朋友妻不可欺。
霍子彥却像没听见似的,两只手飞快地在九连环上来回翻飞,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全都解了下来。然后他套了个环在手上,扫了母亲一眼:“在更早以前,您应该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