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
“山下的林子里,温度土壤和水都更适合它们生存。”班尧说道,“崖上嘛……可能多兽。”
“啊!”
成功把人吓到,班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姜福忽然惊呼一声:“嗳哟……”
“怎么了?”
“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扎到了……”被竹签扎过的姜福,现在触到长条形状的东西都会惊一下。
班尧道:“啊,那是皇兄送的……开画针。”
“什么是开画针?”
“他自己乱起的名字,其实就是他自己打磨的一根银钉,用来开画,给人惊喜用的。”
“开画?”
班尧毫不在意的跟他讲皇帝的‘坏话’:“哈哈哈,你去过昭阳宫,应该有所耳闻,我皇兄喜欢写写画画,自己洗纸装裱收起来,他喜欢把一些留到将来用的诏书写好,放在画里,然后就等着看皇后什么时候发现。”
姜福鼓起勇气,好奇问道:“皇后娘娘她……发现过吗?”
“没有。”班尧说道,“她好忙的,才没有那个闲心去发现我皇兄的小惊喜。所以啊,就需要我适时地回去告诉她,卖皇兄一个人情。这次回京,就要把这枚银针给她,再稍微给点提示,她就能见到皇兄要给她的那封诏书了。都是闲的……我都已经能料到,最后挨骂的肯定是我。皇兄总这样,总要做些花样心思,从不会直接给……”
听昭王说起来,皇帝和皇后,倒不像是话本里写的那些刀光剑影的皇家。
姜福费劲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自己的感觉,只好说道:“小人没想到皇上皇后也……这么亲切。”
“嗯?他二人感情不错的。”
姜福说:“上次在宫里看到皇后娘娘……脸……脸是板着的,以为……”
“以为会吃人?”班尧哈哈笑道,“都是普通人,她是太忙了,顾不上给你笑,其实都很亲切的。”
“小人信……殿下亲切,人还好。”
“找到了。”班尧眼前一亮,他把姜福放到树下,自己拿着火把借着光再次确认了药草。
药草长在一堆半人多高的灌木杂草之中,班尧走过去,拔了身边长好的一株,见前方还有一株粗壮些的,走过去摘。
未料脚下猛然一空,人就从崖上掉了下去。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姜福愣了好久,拿着火把一瘸一拐地走来,小心翼翼扒开杂草,这才发现这里比其他地方少了一块,但因杂草遮掩,白天都难发觉,更不用提光线昏暗的夜晚。
崖下无声。
姜福举着火把,脸吓得血色尽失,颤着嘴唇喊道:“殿下!殿下你还好吗?”
山下回荡着他的声音,姜福又将火把朝下探了探,竟黑漆漆的,照不见底,姜福又喊了几声,犬牙交错的山石中,模模糊糊见一点白,却无动静,也没回声。
姜福一瘸一拐地快速走着,欲要出林寻人,但在夜色中,他辨不清方向,转转悠悠到天将亮,他忽然在林中见到一队脸上带着灰烬,浑身硫磺火药味的人。
他们像是被撞见做坏事,眼中都清清楚楚写着杀人灭口四个字。
一个人小声喊领头的那个,询问怎么办:“护法……”
他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护法就要点头,情急之下,姜福脱口一句:“尔等刁民大胆!我是堂堂昭王殿下,你们谁敢动我?!”
护法大骇:“昭王?!”
他上下打量了他的穿着,瞧见他外衫旁缀的玉佩,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