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因为九家人完全没想过手下留情,直接把做傀儡的主意打到北原国的公主身上,北原国主居然还想险中求取合作。他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不是承阳能不能平安回来,而是自己受命的任务没有完成。
在北原国主的眼里,同九家人为盟带来的利益大于一切。
试想一下,自己选择一等再等,九家人始终不释放承阳公主,把她等成了一个真正没有意识的傀儡,那个时候再换取了九家人的同意。
这样的结局北原国主会满意吗?
如今看来,他确实是会,他是为了取得九家人的力量而不在乎承阳公主性命的一国之主。
洛粒冷冷地靠在床边,一言不。
“行了,一会儿她的婢女会来,你让她把这些贴着皮肤的蛇绫给撕下来就成了。等接她的人来了之后,就没有你的事了,找好时机赶紧走吧。免得你现身又得少不了一顿责骂。”
洛粒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赶紧说道:“这个小姑娘帮了我们,不是她的话我们也出不来。你把她的蛇绫也解掉吧。”
义成狭长的眼睛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苏杜鹃手脚被蛇绫连接着,她只好把腿抱在胸前,把自己蜷起来坐在椅子上。
此刻她感受到被陌生且不算善意的目光注视着,有些不适的移开眼睛,把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半只眼睛小心地看向面前的义成。
义成瞥了她一眼,叹了一口心中的怨气:“怪我太着急了。居然没现你居然擅自带了个外人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事怎么这么没有原则。”
义成把怒火压在自己的胸腔没有直接爆出来。洛粒也没有与之争吵的欲望,他早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也变得平静。
他看着义成,认真严肃但平和的反驳道:“什么原则?你的原则就是听凭他的差谴,不论是非对错,只要是他的原则就是你的原则。你觉得我的原则也应该如此,是吗?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你也可以坦然的选择见死不救?因为这不是他的命令。”
义成的表情越来越冷,听他说完后只答复道:“没大没小。”
义成没有想多停留的意思,说完就迈着步子往门边去,见他要走,洛粒出手抓住他。
“不要做无理的举动。我也是有任务在身的,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哪里的人?身上流淌着谁的血液?你想要活下去应该怎么做?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干出蠢事。”
洛粒刚想开口求他的话,被塞了回去,他无力地冷哼出一个笑。他说得真对,自己再怎么讨厌这一切,也无法摆脱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这是与生俱来由不得拒绝的。
既然舍不得死,就只能承受这一切。
“我不会帮你救她。这是给你的一次警醒,你越想反抗的,就越得不到。
你和三弟一样的命运,但你不比他聪明,他不清楚这一切真相,所以可以活得很快乐很自在。你其实也可以选择假装不知道一切。好好拿着钱做该做的事,过你的锦衣玉食的日子。”
屋顶的常乐至,听不明白他们的话,也看不太懂这两人的关系。其训话的语气感觉像长辈和晚辈,但两人又过于的生疏。或许是上属和下属的关系?但其语气又算不上是命令,洛粒的答复也不是服从。
从上往下看的视角,她始终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貌,也不知奥来者究竟是何人。
房子里安静了下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一向无忧无虑,没个正形的洛粒无助又内疚的表情。
听刚才两人交谈的意思,一会儿还有一批人要来接他大老板的女儿离开,她现在也不便出现。便只好继续在屋顶上等着。
很快,果然又上来了两个婢女,两人给洛粒行安问礼后就把洛粒请出了房间。她们要解开阳阳的衣裳把附着在肌肤上的所有蛇绫碎片清理干净。
洛粒抱起苏杜鹃,把她护在胸膛里走出了这间屋子。他满腹心事的走下楼,反而是怀里的苏杜鹃扬着脑袋看他,还宽慰道:”我本来就是决定要死的人。就让我变成傀儡前,自我了断吧,大哥哥。“
他从黑暗的茶楼迈出来,身上被北原这轮又大又亮的月光照耀着,他抬头辨路,却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和以前一样特别喜欢在夜晚撑伞,无论天晴还是下雨。
常乐至撑着伞站在月亮的光辉下,她嘴里还咬着被竹芊子串起来的糯米丸子。
洛粒走上前去,她问道:”来一口?“
洛粒没心情的摇摇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得亏我找到这里来了”常乐至拿着芊子戳了戳他的额头,“行了,不瞒你了。我刚刚都已经看到破绫的整个过程了。“
常乐至笑眯眯的看向怀里的苏杜鹃:”放心,大姐姐说好的一定要带你回家。”
“你……那刚刚你全都听到了?”
“是。我做事也有原则,那就是不择手段也要达成我的目的,今天这次我承认,是我偷听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