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让我在寒风中讲这么复杂的事情吗?”
不得不说他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一点不考虑别人着急的心情。
“去哪儿说。”
“进屋说。”
室内的竹木香缭绕,让常乐至心安了下来。
“你喜欢这个味道。”
他对这味道很敏感。
“喜欢。”
“为什么喜欢这种香。”
“呵,好闻呗。”
安神舒心,靠它入梦。
百空宗的山后有一大片青幽的竹林,全宗的人都喜欢在那里练剑,每当闻着竹子的味道,她就像梦回那片林子。
“从前你不像喜欢这种清冷的木质香味,比起来更喜欢果香味。”
常乐至一时语塞,果香味她也喜欢,水果能吃且好吃,那时候无忧无虑,只想着吃饱喝足,翘着脚做美梦。
言归正传,常乐至追问道:“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能看见,但只能看见活体的脉络、骨头,就算是不想看,也不得不看”
“内部?你说透视吗?”
她的质疑甚于惊讶,不过一想,在月光之下会隐形一事我都能接受。这事好像也能接受。
他神情落寞,缓缓开口:“某种层度上来说,我从来没有瞎过。但,我确实看不见除活物外的其他东西。即便能看见人,也从来不是一个完整的人。那种感觉,宁愿我看不见。只有当闭上眼睛,才能得到片刻宁静。”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啊?见到的不是人。难怪他从小就一副心事深重的模样,比起瞎了看不见的世界,他的眼前竟是一副这样的景象。那自己在他眼里,岂不是也是一副白骨和经脉交织的模样?
可,与其说他这观脉眼是眼疾,不如说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因为那时候,他还那么年幼,就已经能精准无误的扎中穴位,其医治骨头的技艺远杏林医馆的老先生。
凭借他的身份地位,召集全天下的名医来攻克他的眼疾也足够。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不能治吗?”
“曾经我也把它当作病症,后来不了。一是因为没有办法治,另外一个原因我至今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浓眉之间染上愁绪,不是平日那个淡然,好似一切都无所畏惧的模样。
他简单的讲了些从前常乐至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