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幼小生命无法承受的痛,几乎痛得她快要失声,隔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哭出来。
“爹,我要痛死了。有火在烧我的手。”
“乐至痛就大声哭出来,眼泪可以缓解你心里的疼痛。”
爹拍着她小小又笔直的背说着话。
她听话的哇哇大哭起来,哭得很狼狈,眼泪珠子滚在嘴角。
好难吃!吃到一粒眼泪的常乐至一下子就收住了哭,咬着牙看杏林医馆的老先生给自己的手做紧急处理。
皮肤下的温度难以快消减,常安便让她坐在医馆里多观察一下情况,自己要去处理公务了。
“我想看猫。”
“看猫?你都啥样了还看猫。一会儿我叫你看娘,好生待着别乱走,上蹿下跳的一点样没有。”
常安生气的时候眉毛倒立,常乐至看着他一点也不可怕,反而很好笑,他训了常乐至几句就走了。
常乐至无聊得开始四处打望。杏林医馆的柜台里面坐着那个野孩子,那野孩子一双明朗的黑眼眸,特别好看,他也在看着自己。
他看得很认真,看得常乐至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看向自己:没现什么不对劲呀!
常乐至主动走过去蹭着坐在凳子上。
“小哥哥,你是老先生的孙子?不是,儿子?也是不,那是他的兄弟?也不是,那你是在这里做工的?啊,你真是在这里做工的啊。”
“我可没说话。”
“你虽然没说话,但你的表情会说话。你刚刚想回答我又没开口的时候,嘴角在微微的颤动。”
他垂下眼眸去摸插在布上的银针,那些针一根根又细又长,他手指头一捻,轻巧地拿在手指尖,细得常乐至要仔细看才能看见。这时她也看见他手指头上那些针眼。
“你是在这里学医的?你好厉害。”
“可以让我给你扎几针吗?”
“这有什么,当然没问题。”
常乐至把好的那只胳膊高高举过头顶再放在柜台上:“扎这只吧。另一只受伤了。”
“严重吗?伤到哪些位置了。”
见他那副说不清道不明为何一副心事的样子,常乐至反而不想告诉他自己的情况,摆摆手装作无所谓的回答:“不严重,也就手心被烫了。只是老医生说会留痕呢……”
“可我刚刚听见你就跟叔叔说疼得要死了。”
听见了还问!算了,这小哥哥多好看啊~
常乐至决定要和他交朋友。
她故意说得很严重,博取关心:“痛,很难受,像火燎一样。我感觉自己是块儿烤肉被架在了火炉子上。”
他抬手靠过来,朝常乐至的手上扎了个位置,银针触碰到表皮的位置有些轻微的疼。她一个没忍住哇哇的大叫起来。
“明明很怕痛,还强忍着。好了,一会儿就缓解了,这几个穴位可以缓解你的神经痛苦,被灼烧的疼痛也会减弱。”
这个时候,那个野孩子在常乐至的眼睛里就像个小神仙一样,好看、聪明、声音软软的、好相处。真的好厉害。
常乐至的娘来了,来的时候手里提着笼子,里面关着三只毛球。
“你爹说你要玩,让我给你带着的,是三只约莫二十来天的小猫。”
这么想起来,常乐至现自己也干过和白疏疏一样的傻事……还说她呢……
常乐至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白猫吃完了小鱼,它朝万舒望摇着毛绒绒的尾巴走过去,一边听他说从前白疏疏的事,接他的话回道:“你说这事,我记得。”
这么痛自己能不记得吗。
“嗯。那好,但你不长记性,八岁的时候翻院墙躲猫的时候没站稳,摔下去手骨错位了。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