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子,犹如戏子,为了构造那么一个陷阱,他让自己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唾面自干、一会儿困兽犹斗。
费尽心机的扭转局势,呕心沥血的反败为胜。
他面上带笑,心里是否有苦难言?
他一直就坐在那彩棚之内,把外面的动静听了个十成十,每当李斌羞辱钱金银一句,他心里就动一分杀机,那时那刻他心里对钱金银满是愧疚,不禁自问,自己迟迟不认他,是对是错?
一面利用压榨他一面还要看他的笑话,是不是太残忍了。
与另外三个儿子相比,钱金银受过太多的苦。
此时此境,盛康帝难得的对钱金银心软了,对这个他始终看不透,攥不住,深觉危险不敢摆放到明面上来的儿子有了决定。
回到鲁国公府已是深夜了,在御街上走的久了,洛瑾瑶从车上下来,脚踩到地面时就觉得针扎似的疼,情不自禁就哎呦了一声,身子微微倾斜,钱金银一把扶住,“怎么了?”
“脚疼,应该磨出泡来了。”洛瑾瑶苦恼的道。
“才走了多点的路,你就出泡了,可真是娇气,上来。”钱金银做出一个蹲马步的姿势。
洛瑾瑶扫了碧云秋梦一眼,二婢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前来迎接的下人们散了。
洛瑾瑶微微扬唇,心情飞扬,猛的跳上了钱金银的背,这突来的冲击力使得钱金银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待将洛瑾瑶稳妥的背在身上,钱金银拧了手心里的小屁股一把,“竟会胡闹,仔细把自己摔着。”
“我知道你一定会接着我的。”洛瑾瑶把脸埋入钱金银的脖颈,亲昵的噌他。
月光撒了一地在青石板小路上,晓风拂过花枝,有一片片带着香气的花瓣飘飘扬扬落下,有的落在地上被一踩而过,有的落到洛瑾瑶的发鬓上,为她平添几分清艳,有的擦着钱金银的耳朵飞过,柔化了他冷硬的眉眼。
“夫君,你一定做了什么手脚对不对?要不然你也不可能掌控得了输赢。”温柔的月色下,洛瑾瑶好奇的道。
钱金银一笑,停顿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来,“去我袖袋里摸摸。”
洛瑾瑶听话的照做,便摸出了四枚金币,四枚银币和四枚玉币。
“每一种币,有两枚落在地上的时候只会是正,另外两枚就只会是反面。这是投机取巧的小伎俩罢了。”
洛瑾瑶伏在他背上咯咯的笑,扭着他耳朵道:“谁能精的过你呢,我的夫君。”
钱金银微微转头望洛瑾瑶一眼,笑的温柔似水。
洛瑾瑶心头一颤,紧紧将他拥住,整个人都仿佛飘了起来,她忽然觉得月色下的夫君是虚幻的,她深深的害怕留不住他,她开始恐慌,好想被他紧紧抱住。
可现在她在他的背上,他不能抱她,于是换她抱他。
爱不释手的抱,害怕失去的抱,用尽全力的抱。
钱金银被勒的脸红,忍不住扯她的手臂道:“你要谋杀亲夫再嫁高门吗?”
洛瑾瑶赶紧松开,慌乱的揉他的脖子。
“夫君,夫君,夫君……”小小声的趴在他耳边叫。
钱金银失笑,“我在、我在、我在……”
洛瑾瑶心慌慌的道:“夫君,我觉得你有千百种面目,哪一个才是真的?”
钱金银一顿笑道:“不管哪一种是真的,就算我有千万种面目,阿瑶,在每一个面目里我都不会伤害你,更不会骗你,阿瑶。”
最后一个“阿瑶”,他叫出了悠远缠绵的味道。
他唇齿里吐出来的阿瑶,每一次都是情真意切。
西园内,灯笼已经都点了起来,从院门口到廊檐,一路上都是明亮的。
钱金银把洛瑾瑶放在榻上就开始脱她鞋袜,另外一边碧云也把温热适中的水端了来,放要蹲下身替洛瑾瑶洗脚便被制止了,让伺候的人都出去。
洛瑾瑶的这些丫头,上到碧云秋梦下到那些洒扫庭院的粗使,就没有一个不敢不听钱金银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