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若是席氏的库房任我挑选,我指不定能选得一两件好物,让大儒对我另眼相看……之前我从她库房里找到一方绛州澄泥砚,这可是天下罕有的极品!可惜,这贱人,把我书房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了。不行……”
杨兴贤怒气冲冲站起身来“我得去找她。她既不愿意和离,又不愿出银子,让她出点东西,供她相公打点,总该有些眼力见吧?”
“我儿说得在理,男子就是女人的天,再怎么在府里闹她也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耍脾气哪有这样耍的?我真想亲自去打她两个嘴巴子……”
杨兴贤见他这个时时强调规矩的母亲,越说得不成样子,也懒得再说,连忙告退了。
阿昌见大少爷又往弄玉小筑走,他有点慌,难道大少爷又去找打?
果不其然,大少爷在院门前被拦住了。
阿昌怒气冲冲道“你个死丫头,长没长眼睛?这可是大少爷,是大奶奶的相公!你这也敢拦着?大奶奶和大少爷不过是夫妻间闹了点小矛盾,你竟然阻止他们和好?”
那丫头也愣了下,但还是立刻回道“大奶奶有令,不管是谁,都要先通报,得到她的许可后,才能进院子。”
说罢,她匆匆往院子里跑去。
另几个粗壮的丫头虎视眈眈守着院门!
杨兴贤用力地呼吸了几下“这女人,真是疯了!连她相公来院子,还要禀报禀报!还有,你们这些个没长眼的,怎么个个长得这么粗壮,是为了显得你们大奶奶愈加娇弱可人?”
阿昌也很无语,别的夫人奶奶的,都希望丫头看着让人眼睛舒服,用人也不会这般……
然而,这些丫头置若罔闻,随便他们主仆怎么嘲讽,她们也不挪步子。
胖怎么了?壮怎么了?大奶奶说了,比起好看,当然实用更重要!只要能看好院子,保护好她,都是有用的好丫头。
她们可不仅仅是长得壮,其中好几个都是如叶飞叶雪般有真功夫的,其他人也都一早起床,就跟着青碧练上几手!
直到之前那个丫头过来,让他们进去,两人才一肚子气地得以进了院子。
再一看院子,比起之前更美,花匠真是用了心。各种鲜花争奇斗艳,石桌石凳旁边还放了两口古朴大缸,不仅有盛放的莲花,还有鲜艳的锦鲤畅游其中。
杨兴贤撇撇嘴,这女人真是会享受。
总算进了厅堂,只见席千悦穿着家常衣衫,头松松挽着,不戴饰物,看着无害。
可惜,看向他时,眉眼间却又无来由地有了几分凌厉。
“杨少爷过来有何事?”
瞧这话问得,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
杨兴贤压抑着心里的不满,调整了情绪和表情,微笑道“娘子,闹了好几日,这下该消气了吧?”
席千悦冷哼一声“谈不上消不消气的。你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我也不留你。”
“为夫今日过来,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杨兴贤自认为把身段放得很低,“你有一方绛州澄泥砚,能否给我?我也不是为了自己虚荣,而是为了用来叩开大儒言参的大门,求他指点文章。”
“大儒的大门岂是一方砚台可叩开的?真若如此,他这大儒名声肯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