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母亲那里,她已明白,不是她好,不是她恭谦孝顺就能得喜欢。但她从别处也明白,好就是好,总会有人看得到,而她这身上的好,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不是她从许家那拿的。
她跟许家很多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他们过,她也不想去学他们身上那些给她带来过痛苦的所谓“会做人”。
她要是跟他们一样了,她就是真正的许家人了,到那时候,她才无药可救,真正地陷入泥沼无处脱身了。
她不是傻,她做的,一直都是她想做的,她只是想当她的许双婉。
“姑娘,我错了,我又浮躁了。”采荷被她一笑,笑得愧疚了起来。
“你没错,你只是心疼我,我知道。”许双婉握着她的手,双手捧着她这傻丫鬟的手吹了口气,替她暖了暖,笑着跟她道:“你想想,你是为何拒的许府小管事的求娶跟的我,明明大好的以后,你为了我还是不要了,我要是变成那种不懂得为人着想的人,你说,你值不值得呀?”
采荷一下就泣不成声了起来,她哭道:“姑娘……”
乔木和雯儿在身边也是泪目,许双婉看着她们,也是牵了过来拍了拍她的手。
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几个丫鬟,就这几个傻的、耿直的还是跟了她,另几个,教是教出来了,心也大了,留不住,她也不拦着她们,也不为难她们就放她们走了,这说来是她心善容易说话不计较,但也是她不想身边留这种人。
而留下的,她都会替她们计较一下前程,实在不行,她也会替她们想好出路,以后出去了,也不会比在她身边的日子差。
她要是真是成了那铁石心肠的人,没有人替她们想以后,那才是枉为她们跟她这一场了。
跟丫鬟们说过话,许双婉梳妆后,拿被子包着还没怎么醒的洵林,去了婆母那边。
宣姜氏也是一夜未睡,正坐在炉火边绣花,看到她来,就让她赶紧去内屋把洵林放下,眼睛一路巴巴地看着她,等她过来了,轻声说:“你也没睡罢?”
“睡不着。”许双婉没否认,给她拉了拉腿上的毛毯。
“你过来挨着娘坐,”等她坐下,宣姜氏把腿上盖热呼了的毯子扯了一半盖到她身上,“快热乎一下。”
说着看向门,“也不知道仲安什么时候回来。”
自从许双婉代她进了宫去见长子,宣姜氏这是从心里把这儿媳妇当家里人了,她是个易对人有依赖的,丈夫在就靠丈夫,儿子在就靠儿子,现在儿媳妇可靠,她就下意识地也把这当个依靠了,什么话都跟她说,也是一点心眼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