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庭于他,最大的关联便是聂初晴,但聂初晴却不叫霍初晴,顾枫言想不出霍绍庭此行的缘由。
霍绍庭往茶叶中添了一壶热水,直到茶香再次弥漫在两人的空间。
屋外不隔音,尚可听见此起彼伏的谈论声。但顾枫言却真切地听见了一声叹息。
顾枫言是聪明的,“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初晴对吗?”
霍绍庭拿着杯子的手狠狠一颤,杯子在木桌上晃动,有稍许茶晃了出来烫了霍绍庭的手指。
顾枫言连忙从旁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霍绍庭擦擦手指,抿了唇瓣,“她是我的女儿,我所做一切当然是为了她。”
“可她似乎不想承认你。”顾枫言淡定地说。
“这是我的错。”霍绍庭像是想起了往事,幽幽地合上了眼,却未继续说下去。
顾枫言看着合上双眼的霍绍庭,他脸上虽是棱角分明,却在每一处棱角背后都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愧疚。
看到这些,顾枫言便了然。
能让一个女儿对自己父亲那样恨,不外乎是父亲的抛弃,而聂初晴随母姓,就更不难看出霍绍庭当年所做之事伤透了她们母女的心。
良久,霍绍庭睁开眼睛,这双看遍世态炎凉的双眼此刻有些浑浊,里面浮动着点点露水。
他恳切地说,“我的女儿需要一位足够优秀的男人来相配,如果你真心爱她的话就更应该接受我的提议。”
“就算不去美国,我也能足够优秀。况且,我的离开对她是最大的残忍。”顾枫言反驳。
他们是热恋的情侣,如若几年不能相见不能联系,那么感情终究会淡了下去,他无法做到对聂初晴的不闻不问,他做不到。
“现在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这个道理你应该懂。”霍绍庭说。
顾枫言沉默,无疑,美国哈佛是对他最大的诱惑,这是他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可是他终究是放不下。
后来,霍绍庭只给了顾枫言三天时间考虑,这期间霍绍庭不会主动联系他,却给他留了电话方式。
或许他这样运筹帷幄,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当顾枫言浑浑噩噩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时,他接到了母亲的来电。顾母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好消息,让顾枫言不由一怔!
重复问了一次,“妈您说什么?”
顾母在电话那边显得格外激动,“阿言呐!家里的债都还清了。”
还清债务对顾氏母子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顾枫言却对这件不明不白的事忧心忡忡,因为他知道,家里欠的债务并不是母亲一夜之间就能还清的,每年除去自己的学杂费和母亲和自己的生活费,能够还款的也就是两万,余下还有将近五十万。
能够一夜之间还清债务,顾枫言不得不提起戒备,便问,“妈,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这话问的有些严肃,不是顾枫言故意为之,而是文化水平不高的母亲虽说生活阅历丰富,却也是善心之人。善心是最容易被人抓住的软肋。
顾母沉浸在高兴中,并未察觉出顾枫言的警惕,同时却又引出了自己的疑问,“傻儿子,你说什么呢?这钱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吗?”
“我。。。”我没有三个字被死死噎在了喉咙里,顾枫言不能说,一旦说出,母亲又将沉迷于往日辛苦之中,莫名而来的钱财必定会让这个家走向崩溃。
“怎么了?”母亲疑问,却仍掩不了兴奋,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夸着顾枫言,“儿子你太棒了,为公司做了一个项目就能有这么多分红,妈妈以你自豪!”
这些日子,顾枫言是有在企业学习,但也仅是学习,做项目他是没有资格的。而这些他也从未告诉过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公司名称。因此,顾母也仅仅知道顾枫言目前是在一家企业上班。
“妈,替咱家还钱的是谁?”顾枫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母闻言嗔怪了句,“你这人,怎么连你助理名字都忘记了呢?你助理不是一个叫凯文的年轻人吗?”
“凯文。”顾枫言喃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有枚种子破土而出。
“对啊,凯文,一个蛮洋气的名字。”顾母记得十分清楚,“你说你年纪轻轻这个记性怎么就差了呢。以后还怎么在霍氏好好待了?”
“霍氏?”
顾枫言一听这名字声音不由拔高。
“是啊,霍氏。”顾母再后知后觉也察觉此时顾枫言的不对劲,细细地问,“儿子怎么了?”
“哦,没事。”顾枫言压下惊讶,可心中却是沉了一块大石,接着他想起几日前他与霍绍庭的一番谈话。
心不由地沉了沉。
顾母沉浸喜悦,却不忘告诉顾枫言,“枫言呐,你猜猜我在哪?”
顾枫言笑了笑,“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