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的人也不傻,余家三兄弟什么本性,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李大树沉声道:“行了,住手,你打死他也没什么用,把你家三小子交出来才是正事!”
赵大翠这才怏怏地停了手,哈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桃花他爸,不是我偏心我那三小子,事情谁做的谁认,这两兄弟本来就长得像,连我都有弄混的时候,说不准,说不准,那天在打谷场上,就是你姑娘认错人了呢。”
李桃花简直要被这人的逻辑气笑了,哪里像了,一点都不像,原主又不是眼瞎,她刚要说出余家两兄弟的不同之处时,突然听到一道破罐子破摔的声音:“是,那天在打谷场上的是我,不是我弟弟!”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有李桃花轻轻皱了皱眉,这人有病吧,居然上赶着认罪?
赵大翠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处:“我就说嘛,肯定不是三小子,他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事,桃花他爸,你看这人也在这了,要抓要打的,都随你们的便。”
一边说一边将余南木推了一把,简直像丢烫手的山芋一般。
余青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被赵大翠一瞪,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抓到了正主,李大壮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是一脚:“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王八羔子,敢欺负我侄女,是当我李家村没人了吗,走,跟我去派出
所!”
李桃花刚想去拦,胃里又是一阵绞痛袭来,她捂着肚子,疼得冷汗直冒:“大、大伯,不是他,是……”
然而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李大树紧接着一拳挥了过去,他一动,李家村跟来的几个青壮年也都动了手,你一拳,我一脚的,直打得那人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
情急之下,李桃花只得用尽全力大吼一声:“爸,别打了,别打了,大伯,爷爷,真把他打死了,谁都逃不了!”
一嗓子下去,李大树和李大壮瞬间被人拉开,李桃花这才看清余南木的模样,鼻青脸肿地不说,血迹还涂了一嘴,着实有些吓人。
“你、你怎么样,要不要上卫生院瞧瞧?”
余南木一声不吭,李桃花担忧地又唤了一声,旁边不知是谁说道:“不会真把人给打死了吧。”
周遭瞬间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赵大翠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亲生儿子。
余青山面有不忍,却也只是把头扭过去。
李桃花紧张得不行,她伸出手指,想要去触碰对方的呼吸,指尖一寸寸下移,待到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时,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对极漂亮的漆黑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里面盛满了戒备、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种眼神,李桃花曾经无比熟悉,在她每次被她爸家暴后,对着镜子涂抹伤口时,看到自己的眼
睛跟他一模一样。
她突然懂了,余南木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因为心死了,失望了,也就无所谓了。
余青山老两口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到时候一个打死不认,一个破罐子破率,就算闹到派出所去,被叛流氓罪的也只会是余南木,而不是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