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莫名的就涌上了温情,想要去抚摸,去和他们躺在一起安睡,一睡天光大亮。
若能如此安然的走下去,他愿意。
然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无情的上苍总是不愿意看见渺小的凡人们平平安安一生,上到公子王孙下至贩夫走卒,无论谁的一生,总要给他们制造出波折来,要么有人英年早逝,要么有人病入膏肓,要么祸事天降,要么死于非命。
就如他,公之子又如何,不得君父喜欢,便被放逐到这边远之境,处处遭人打压,被人监视。
垂在两侧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铁拳,额头上青筋暴突。
可是他必须要忍着,他敢说,晋国上下,唯有他蒲城的军队最为锋利,以一当十,可那又如何,当君父一怒,命令周围封主齐心协力都来攻打他,即便他这是铁铸的城池也终究会被攻破,更何况他为了怕被君父忌讳,城墙从不敢修筑的太过高大结实,不用举全国之力,只要两三位大封主联手,他这小小蒲城便能化为废墟。
他不能,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身在蒲城五年,他早已把浦城人当成了自己的臣民。
更何况,蒲城,那也是姣的心血,他不舍让姣的心血在一夕之间化为灰烬,然而君父身边有妖人作祟,而他又被那些妖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回来了,上来睡吧。”
这一声睡意浓浓,带着娇意,登时就把他从怒火攻心的情绪里拉了回来,一霎泄了气,浑身无力。
“姣。”一脸颓丧。
许是怀孕的缘故,她一身疲惫,懒得起身,就伸出双手做拥抱之姿,他笑着点了一下那挺翘鼻头,把孩子往里侧深处挪移过去,褪下深衣就滚上了床榻,一把将吕姣压下,犹自厌弃着自己在姣的耳根处咕哝道:“我是否太过无用。”
“嗯?”迷迷糊糊的女人转过头来,安慰似的亲了亲他的唇角。
他不是那等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就拔不出来的人,不过一会儿就想通了,大掌往吕姣松散的腰上摸去,嗅着她清新的发香,唇瓣在那白腻的肩头上流连,亲吻。
“不要了,好累。”吕姣往他怀里钻去,将那双不老实的大手攥在手心里,黛眉舒展开来,黛眉蹙起,有些烦躁。
公子重被扫了兴头,心里竟生出委屈之感,重重哼了一声,把吕姣从怀里撵出去,背过身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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