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氏,我是吃了你的奶长大的。”公子重定定望着师氏。
师氏脸上飞染红霞,兴奋的直点头,“我爱你吸我的奶时那般酥麻的快活。”她好像魔怔类似的,张开双臂向着公子重,“儿啊,来吧,再吸一吸我的奶。”
吕姣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脸扭去了一旁。
公子重闪烁的双眸浮现惊怒,隐含伤痛,咬着牙,字字刚烈,“师氏,你听好了,之前我有多尊你为母,如今我便有多憎恶你。”
师氏脸上痴迷的笑僵住了,挂上了条条冰凌子似的,眼中满是空洞和绝望。
“儿啊……”
“我不杀你,但从此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你给我滚出晋国!”说吧,一把拉起吕姣便冲了出去。
在公子重夺门而出的那一霎,浴殿里跪着的师氏猛地喷出了一口血水,把地面弄的脏污不堪,她呵呵笑着一抹唇边的血,曲起手臂做出一个怀抱婴儿的姿势,嘴里竟哼起了温柔的曲子。
她的眼神也是温柔的,像个慈爱的母亲。
浴殿里的争吵惊动了家宰,但他姗姗来迟,更不知缘故,只是听一个给他报信的女奴说,主母进了浴殿之后,里面便传来了主的暴怒声。
家宰知道师氏是看不惯主母,而主母也看不惯他的妻子师氏,连忙来劝解,但还是晚了,他来的时候,公子重和吕姣都已走了,他只看见师氏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上,脸上、身上、地上全都是紫黑的血迹,他是极爱这个半路之妻的,一见之下,差些晕厥过去,忙去搀扶师氏,关切问道:“是主母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快些告诉我。”
师氏看了家宰一眼,轻蔑一笑,依然是那怀抱的姿势,拍着打着哄着小宝贝,踉跄跄往自己的居所而去,家宰紧跟其后,问东问西,那话语里的意思竟是怀疑吕姣给公子重吹了枕边风,谋害了师氏。
可师氏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从她回到自己的居所,她就一直呈现一个怀抱婴孩的姿势,一会儿给他唱曲,一会儿给他换尿布,一会儿又扯开自己的衣襟给他喂奶。
把个家宰看的一愣一愣的,慌忙去寻大巫来看。
大巫来了,公子重跟前的小童也来了,一是为了驱逐师氏,一是为了寻家宰去说话,那大巫本就只服务于真正的贵人,哪里会管师氏的死活,在此处转了一圈便施施然回去了。
“我不走!”师氏对着小童尖叫,“我死也不离开我的孩子。”
师氏曾有过一个孩子,那还是跟上一个夫主生的,但是夭折了,夫主一走了之也不知去向,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衣无食,唯一拥有的便是一个贵族的氏,走投无路之下便把自己卖得了一块美玉,自此便成了喂养公之子的下等贵妇,那时她正有失子之痛,遂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把一腔母爱给了那个姓姬名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