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烬看着初知南伏在初且染臂弯中的这一幕,眉梢紧蹙。
他平静的开口“在他选择他的家人的那一刻,你们的师徒情分就尽了。”
闻言,初知南抬头,波光粼粼的双眼泛红。
他紧握着双手,哪怕知道顾夜烬这话分析得很是理智,但是师徒多年的感情哪里是那么容易说放就放下的。
但是,他还是勉强对顾夜烬挤出了一抹笑“多谢姐夫。”
他看得出来顾夜烬对初且染是真的好,否则以他在京都的权势和地位,大可不必掺和初且染和泰安帝之间的斗争。
因为,只要他兵权在手,就算他不站队也没有人会针对他。
所以,这一声姐夫初知南喊的心甘情愿。
而这两个字一出,顾夜烬看初知南立刻就顺眼了。
就连此刻他还抓着初且染的手腕,他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吩咐道
“站一边去。”初知南身上有伤,不适合和这些黑衣人动手。
初知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了面上铁青的泰安帝一眼,犹豫了许久终究什么都没说,抬脚退到了一旁。
初且染眉梢中的暖意也在此时散去,她冷厉的目光扫过泰安帝,然后提起了手中的剑,用鲜血铺设到达泰安帝面前的路。
用行动证明,她绝不会心软。
虽然长时间的厮杀早已经让两人感到疲惫,可是他们的度却没有丝毫减慢。
两人就像是只为了杀戮而生的机器,不知痛苦不知疲倦的朝着目标杀去。
哪怕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他们却连眉头都未曾蹙过半分。
眼看着殿中的黑衣人不足二十人,泰安帝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只是片刻,他便毫不犹豫的转身。
就算今日不能杀了初且染和顾夜烬,只要能出这座大殿,那么他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随着一声嗡鸣,在殿门推开的瞬间,屋外洁白的月光倾泻,将地上粘腻的红镀上一层银白。
泰安帝抬头,正要踏出大殿,却见眼前突然落下数十人,他还未反应过来,一身红衣的少年已经将匕悬在了他的脖颈。
利刃割破皮肤,尖锐的疼痛感让泰安帝浑身僵硬,不敢有任何动作。
“陛下,你这是要去哪?”初九笑着询问,本该纯洁的梨涡此刻却像是盛着鲜血,让人胆寒。
泰安帝双手微微颤抖,眼下竟然已经黑天了吗?
在他走神的这短短时间内,刘庭羽带着其他人杀入殿内,以迅雷之势将殿中仅剩的黑衣人除去。
看到身上的红衣斑驳,不少地方都显出墨黑色的初且染,刘庭羽当即跪了下去。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摄政王殿下恕罪。”
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他人也纷纷下跪“属下救驾来迟,请摄政王殿下恕罪。”
初且染离开近乎三个时辰,他们早就该察觉到不对了。
若非初九大人忙完公务后向他们询问摄政王殿下的行踪,恐怕还没人注意到她入了陛下所在的宫殿已经如此之久了。
初且染抬脚从刘庭羽等人面前走过,她脚步坚定,哪怕身上鲜血淋漓,竟然也没有半分势弱。
“都起来吧,和你们没有关系。”
是她,不信任初知南才给了泰安帝布局的机会。
若非如此,她也绝不可能踏入这宫殿。
见初且染没有问罪他们的打算,一行人才算松了口气。
“姐姐。”
初且染才踏出殿门,初九心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若非他现在还掌握着泰安帝性命,他早就上去查看初且染的伤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