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管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好一会才垂眼快速道,都不敢看谢青瓷。“那柳叶胡同其实和花街差不多了,好多青楼里的清倌被人赎身后,都养在那边……”大姑娘好歹是没出阁的闺女呢,对着大姑娘说这样的话,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谢青瓷听后并不觉得诧异,对亲生子女父母都能狠心的人,能守着苏氏一个人?想了想道:“你派人从那宅子的周围住户慢慢查,别打草惊蛇。”若是金屋藏娇也罢了,若是还有子嗣,那就真的是好玩了。
不知道苏氏知道后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偏着她的夫君?
等黎总管离去了后,虽然喝了药有些昏昏欲睡,可还是强撑着等俞家的消息,就怕那老先生因为自己的疏忽丧了命,还有也在打算,该怎么送他离京才安全,这边既已有可能被知晓,京城他就留不得了。林叔那边和镖局有联系,这些年给江南送消息都是镖局走的,不知道那边可行不?
好在俞家那边的消息回得很快,听到消息后竟是楞了,说是老先生晚上自己就去俞府住下了?不是说那老先生固执得狠,一直不愿意去俞家而住客栈么?躺在床上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至少也松了口气,好在至少人是安全的。
药性发作,渐渐也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再起身时身子已经舒爽多了,昨夜的头昏脑涨已经离去,拉开帐帘的一角,窗外青青沉沉的,晨曦还未起。起身走向窗户边打开窗子,清晨的微微凉意和竹叶的清香扑鼻而来。
现已快入夏,晨风已不再凉人。
混沌的脑子也马上清醒了。
站在窗边看了一会清幽的竹林就回到书桌旁,铺纸研磨,提笔挥就,行云流水的写下一个字,稳。最后一点用力十足,墨色比字体全部都要黑些。青瓷定定的看着那个稳字,谢青瓷,你要稳住,一步一步慢慢来。
以后切不可像昨日那般情绪外露,你必须要稳住。
绿蝉带着一行人推门而入,一看到书桌前的身影,当下就恼了,“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完呢大清早的又练字,不披外衣还开着窗户,想风寒更严重吗?”一边说一边把窗户关门,砰得一声响。
“姑娘你再这样,今晚起我就要守夜了!”
青瓷晚上睡觉很规矩,基本睡着什么姿势睡醒还是什么姿势,也不需要人守夜,晚上的时候,红檀绿蝉都是用小炉子备好热水然后在一边的耳房睡下的,不需要在这边的脚塌守着。
“我已经好了,不信你试试。”
伸头让绿蝉试自己额上的温度。
绿蝉果然探出手背贴在谢青瓷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脸色才稍稍缓了些。可还是不愉叮嘱道:“不发热了也还是要吃药,开了三天的药呢,必须要吃完!今天也不能去女学了,还得养腿呢,姑娘你好好在家呆着吧!”
双膝上用的药很好可也才一天,走路得慢慢走,还很刺痛。
昨儿让绿蝉红檀担心了两次,今天也不敢再惹她,当下乖乖的保证一定在屋子好好呆着,绝对不到处乱跑。绿蝉这才满意了,也不让她起身,就这么伺候青瓷梳洗起来。这边绿蝉刚弄好,那边红檀也端着早膳来了。
用完后就被两人逼着去床上躺着,练字也不许,最多躺在床上看会书,看书也不能看太久,只能一会,不然伤神!被两个管家婆看着,刚起身没多久又被摁到了床上,真真是无奈又欣慰。还怕自己不听话,总有一个在一旁看着!
好在并没有无聊太久,向晚来了!
俞向晚匆匆跟苏氏问了好后就直接来了幽水阁,第一次来这也没有到处打量,而是直奔谢青瓷的屋子,进屋后直接来到了她床边坐下,语气极快:“你昨儿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不待回话又抚向了她的脸,更加担忧,“怎么脸色白了这么多?”
青瓷还没回话绿蝉倒是最快答了,说起就不高兴,“昨儿姑娘在外面淋雨玩呢,怎么劝都不肯去避雨!”一边说一边翻了个白眼儿。听到这话,向晚直接上手捏青瓷的脸,“多大的人了,还以为是小孩子呢!”
又问绿蝉吃药了么,情况如何,得了准确的答复后才安了心。
刚才只是一时心急,就把昨天大哥转述给自己的事情问了一次,这会见她本人似乎已经没大碍了,也就放了心,也不再紧追着刚才的问题,只道:“昨儿老先生跟我说了,说愿意给你亲戚看看,今天下午就有空,你能行么?”
青瓷一下子从半躺坐直了身子,有些激动。
“他昨儿不是还十分的不愿意么,怎么一晚就改变主意了?”
向晚也是莫名,“我也不清楚,他好像突然就改变主意了,我也没敢主动去问他原因,你昨儿也试过了嘛,他脾气有点怪异,要是我去追问原因,万一他又不肯治了怎么办?那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青瓷想着昨天的情形,点头,也是,那老先生翻脸确实很快。
虽然昨天谢明安说已经找好了大夫,可老先生医术了得,让他看看也好。再说,这边已经大概可能知晓他的存在了,下午安排稳当些,等他开了方子就送他离京!想到这就把绿蝉召过来在耳边耳语了几句。
绿蝉点头,表示清楚了,喊了红檀过来伺候,自己出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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