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怒视着自己的青瓷让谢明安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凉凉道:“我是不是好父亲不需要你来评价,我只要做我自己想做得事情就可以了,你只要记得,你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的,是属于谢家的,好好养着,下次别再这样胡闹了。”
“不然的话,我生气了,就不知道会做什么了。”
转身离开了屋子。
一直盯着他离开,最后没忍住,伸手把旁边多宝格上琉璃大花瓶砸了个粉碎!“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人渣!”
他就是在威胁自己!
不仅是青釉,还有远在江南的祖父祖母!青釉这些年寻医吃药,分明就是祖父祖母和乔家一手忙活的,他现在点出来,就是明白告诉自己,要是不顺他的意,祖父祖母那边他都可以强硬下手!
这样的人,不仅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人子!
怪道祖父一直叫自己忍耐,一直叮嘱若非绝对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和他对着干,原来是早就看清楚了这厮狠心到如此地步!忍,再忍!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不停的喘着粗气。红檀绿蝉见状都被吓哭了。
“姑娘,当心自个身子!”
“姑娘,别气了,气坏了身子,还要照顾青釉小姐呢!”
绿蝉红檀自然知晓姑娘和大老爷关系不好,可自己又不能违抗大老爷的命令只好在门外守着,心里已知姑娘必然会发火的,没想到居然激烈到了这个地步!绿蝉哭花了脸,“姑娘,你打我吧,下次我再也不让大老爷进门了,下次再也不了!”红檀也道:“下次就算拼死也不让大老爷进门了,姑娘别气了,当心身子!”
慌乱的拿出手帕擦拭青瓷满脸的泪。
耳边传来的絮絮叨叨让本来就一团乱麻的脑子更乱了,闭眼抚额,“不关你们的事,不用自责,扶我进去沐浴吧。”绿蝉红檀见她似乎是平静下来了,连忙应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扶着谢青瓷往里而去。
红檀伸手试水温,绿蝉则是伺候青瓷宽衣,站在水汽氤氲的池边,肿胀的大脑似乎要清醒些了,顺着石阶抬脚,才发现双膝已经红肿一片,上面已经涂好了白色的药膏,看上去丑陋又可怜。
见青瓷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绿蝉又气又恼,“姑娘,下次可别这样了,姑娘你可以从来没跪过,一来就跪这么久,大夫说了,这红肿要好多天才消呢,还得好好养着,不然以后老了会落下病根的!”
谢青瓷一顿,总算想起自己忽略什么了。白天的时候只想着赎罪,完全没想过要是被家里人发现了怎么办,忙问绿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刚才悠悠转醒屋里已经点上了烛台,外面也漆黑一片了。
“还早,刚过了晚膳的点儿,姑娘可是饿了?”绿蝉回话。
没理绿蝉而是对着一旁正撒花瓣的红檀吩咐道:“你让黎总管派个可信的人去趟俞家找长舟哥哥,就说我的话,让老先生从今晚起务必要住到俞家去,客栈不能住了,还让长舟哥哥派些可靠的人守着。”
“快去!”
红檀已从绿蝉那边知晓今日发生的事情了,当下也不说话了,点头就飞快得跑了出去。绿蝉这也才惊觉,自己因为担心姑娘,倒把那老先生的安危放到一边去了!扶着青瓷进了汤池,“姑娘,我又办坏事了……”
谢青瓷摇头。
“没事,是我思虑不周。”
泡在温热的池子里,很多问题过了一遍又一遍,想着该如何找到解决的方法。绿蝉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伸手在青瓷太阳穴周边轻摁,希望她能舒适一些。许久之后,谢青瓷抬首,目光坚定。
“待会你让黎总管把谢明安这段时间的动作整理给我,如果有以前的,更好。”
忍耐或许可以一时风平浪静,可始终是为虎作伥!
这些天因为想着祖父的话,再加上不耐知道谢明安的行踪,一直没问。现在想法改变了,忍耐,并不能换得某些人的良知,就算以后算总账,先前的伤害就能善了?能做的尽量减少伤害而不是一味忍让寻找时机!
沐浴过后又在双膝上抹了药这才坐在桌上开始用膳,一碗小米粥,几样素菜,红檀还特特说了,是自己吩咐人做的,并不是苏氏亲手做的那几样。还有些发热,只略略用了几筷就放下了碗。
黎总管也是这个时候把本子送了过来。
一边接过还冒着热烟的苦药汤子拿着勺子慢慢搅拌,一边翻看手里的本子。这里完全得记录了谢明安每日除了早朝还去了那,今天去同僚家饮酒,然后去柳叶胡同转了一圈,呆了半个时辰。
昨日陪着圣上去了猎场,完后又去了柳叶胡同……
一直往后翻,这柳叶胡同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些,平均算下来几乎是两天都要去一趟,每次都要呆上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合上本子,问黎总管道:“柳叶胡同是怎么回事?”
黎总管摇头。
“并不知道大老爷具体在里面做什么,那是一个宅子,每次大老爷进去后就关门闭户,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姑娘也没有吩咐,所以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景。再则,那个胡同,名声不好,心里也有些猜想……”
“什么猜想?”谢青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