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庄梦晓才从外地返回锦江。“鸟不宿”那事儿仍有人在闲聊,他偶尔听见了,仅只一笑,连一句辩白的话都不说。懒得说,更不屑于说。当然,他也得知是马骐把这事摆平的,可那是后话了。
这天清早,庄梦晓洗漱过了,要出去晨炼。临出门,手机铃声响了。一看,呀,是何婷婷的电话。
“我接到报社通知,要我回去一趟。现在,我在火车站大厅,正候车呢!”
“咦,”庄梦晓喊起来,“怎不早告诉我呀?让我陪你去车站多好啊!”
“我舍不得叫你辛苦!”
“可我就喜欢为你辛苦。哦,等着我,我这就去陪你!”
庄梦晓忙不迭跑出去。幸亏这儿离火车站不远,不到三十分就能跑到。半路上,经过一家花店,门前摆满了刚搭配好的各色新鲜花束,他想也没想,便买了一束艳丽灼目的红玫瑰。
一跑进候车大厅,远远就见何婷婷翘向这边张望,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棕色提包。看见庄梦晓,她脸上登时露出了喜色,抬步迎过来。
庄梦晓不顾四面投来的目光,加紧跑上前,接过何婷婷的提包,把一捧火焰似的玖瑰献给她。
何婷婷热热地看着他,过一会儿,才看看胸前那束娇艳的红玫瑰,微微低头,嗅了嗅:
“噢吔,真美啊!真香啊!”
她看着花,脸上开心地笑着,样子又沉醉,又迷人。庄梦晓没看花,倒是看她看得呆了。她的笑靥,比花还美啊!
“这是你送我的第二份礼物,”何婷婷语带激动。“我打心里喜欢!不过呢,”她斟酌着词句,“不过呢,咱这是别离,虽说是很短暂很短暂的小别离,送玫瑰也是不切题的吧?”
听去好像是质疑,俏眼却定定地瞄着玫瑰,分明是在窃喜。
“我没来得及多想,只顾着讨你喜欢了。”庄梦晓回答。他说的全是老实话。
他看出了何婷婷是喜欢这花的,送这礼物,正合了她的心思。所以用很低声音说“我不懂玫瑰的世俗寓意,不知她代表怎样的意义符号。我的心思,只是要赞美一切都美好的你,祝愿你一切更美好!”
何婷婷听了,便用娇柔的语气回他,声音也是低低的
“嚯,快成诗句了!”
庄梦晓心情大好,有意逗她,便接着道:
“要说离别,按照古俗,是要在城外长亭边折一根柳枝儿相送才相宜。可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酸不溜叽地折条柳枝送给你,还期期艾艾的,学古人来玩那种伤感游戏。想一想,不就是三五天么,太阳在天上蹓达几圈,你就回来啦!我这么一想,心里就乐了,乐开了__”他忍着,没把最后那个“花”字吐出来。
何婷婷听得仔细,却佯装没仔细听,笑着说:
“古诗里常有折柳送别的句子,叫人心里怅惘,不是滋味。我刚才也不过随便一说。确实的,青青柳枝,显得可怜,哪如这玫瑰饶有风情,让人喜不自胜,心花怒放!”
说着,何婷婷用脸厐偎着玫瑰花一闻再闻,爱惜地说:
“这花太惹人爱,我要小心护着她,旅途车上再颠,也不让她掉下一片花瓣来。”
进站的时间到了。庄梦晓陪何婷婷走到入站口,掏出记者证给剪票员看看,便提着她的皮包,一直把她送上车厢。
何婷婷靠窗坐着,一再笑盈盈向他摇手,眼神里糅着多种成分。那束玫瑰,始终搂在她的怀里。
直到火车启动,何婷婷还是那样笑着,眼神还是那样迷离着,怀里始终搂着那束玫瑰,红红的,像蹿动着一捧耀眼的火苗……
从火车站回来,庄梦晓就开始有了期盼,期盼何婷婷早些回来。
人有期盼,是幸运,也是一种折磨。
本来何婷婷说去报社开完会就回来,前后顶多只用三四天时间。可是,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这已经是过了一个多星期了,还不见她的倩影。庄梦晓每天进了办公大院,都情不自禁地先去记者站看看。但总不见记者站开门,用手推推,门总紧紧锁着。
这一天,仍是如此。庄梦晓很失落,甚至感到很失望。
“我这是怎么了?”他暗问自己,“这几天怎么总是神不守舍,心里总是想着她。难道……难道……”
不过他接着告诫自己,别犯邪。自己和她,有这样的友谊关系,就该知足了。再往前迈一步,是不能想的,也是不该想的。
“人家是谁呀?无论容貌、气质,还是才华与品位,都是天鹅级的……我,我算啥呢?况且,人家已是罗敷有夫uoo27,我难道要疯去当第三者?即使有那样一丝想法,也是不道德的,既对婷婷是一种亵渎,又该深深自谴!”
琢磨了一会,他又为自已苦笑起来:
“真有意思。我怎么这样瞎想啊!她是天鹅,那未,我呢……我岂非是把自个比作癞蛤蟆了?”
再想想,他觉得如果真那么自喻,倒也没啥,并无自诬的意思,不会矮化了自己。
“谁叫她那么完美,那么令人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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