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喝了一阵酒,才把赤
鳞鱼吃完。马骐知道这是席
面上的压轴菜,看了看表,说“时间还早,我再点两个菜吧。”刚抬手要唤服务员过来,靳少艾说“抱歉,我有急事想和庄哥说一说,今天的酒就喝到这程度行不?”马骐听他这么说,不能不依,便转头要去结账。
何婷婷却抢先一步,轻盈地跑至吧台,把账结了。“今天是给少艾接风__让我做东!”
少艾不好意思地说:“叫女士买单,忒不成讲究。”接着,故意拍拍头,朝婷婷好似随口说了句“你看,我没打个招呼,就硬要把梦晓哥给借走,太失礼了。我得为我的莾撞向你真诚道歉!”
这句话像是没来由,且来得突兀,婷婷心无防备,一下子飞红了脸。马骐咯咯笑了起来,觉得少艾这话逗人。“哈,借走uoo27,这两字用得忒有学问,里面含着多少重意思呀!正像婷婷站长刚说的,把词儿用活啦!”
少艾待马骐说完,当真朝婷婷鞠了一躬,这才和庄梦晓向店外走。两人捱着江边护栏,缓步徐行,一边走一边絮絮聊着。
约走了半里多,到了江边一处小公园。公园虽小,却景物如画,花木扶疏,小径横出斜逸,分隔开一块块绿茵茵的草地,草地上错落地卧着形类各异的怪石,可谓既幽静又赏心悦目。两人走至一株枝条拂拂的老柳树下,选了一条长椅,面江坐了下来。
身前大江横碧,白鸥翔飞,远眺山伏云起,绿树森森,好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庄梦晓问:“少艾,这次见着江爷爷没有?”
“太遗憾了,江爷爷远行未归。”靳少艾答,“听说去了北欧几个国家旅游。我爷爷说,待他一回来就把你的信儿传给他。”
“太想他老人家啦!”庄梦晓面露失望,但倾刻抑止住思绪,关切地问
“少艾,您爷爷身体好吧?分离一年多,这趟你好不容易回去,老人家肯定乐坏了!”
“是啊!他那高兴劲儿,简直无法形容!我到家的第二天就带我离开新加坡,去马来西亚玩了几日。”靳少艾微眯着眼,似仍沉浸在兴奋的回忆中。
“马来西亚,可能不如新加坡繁华吧?”
“是啊!”靳少艾点点头,“城市远不如新加坡气派,更不如新加坡充满现代气息。不过,它有很多海岛,另具迷人风情。我们就是选了一处着名的群岛,在那儿享受海天苍茫的乐趣,别提有多惬意了。”
庄梦晓一边静静地听,一边想象着异域沧海浑茫的景致,想象着靳少艾和他爷爷忘形游逸的情景。他更在想,少艾真是有福,受爷爷如此痛爱。
“对了,”靳少艾接着说,“爷爷听说我和你交了朋友,异常高兴,问长问短的,格外关心。我回来的时侯,还再三嘱咐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庄梦晓心突突跳着。多少年来,他孤身一人,一直欠缺来自亲人的温情。于是感喟说
“少艾,你和爷爷相伴生活,多幸福啊!我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有着无尽的缺憾!”
靳少艾心有所触,思索了一会儿,说:
“今天我得告诉你实情。其实,我爷爷终生未婚,就是说,我不是他的亲孙子。我只是他救活的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他喜欢我,认了我做孙儿。直到今天,没有人看出我和爷爷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我们俩,爱得既炽热又单纯。我们那个社交圈,大都不缺钱,但有不少人缺一样东西,一样最要紧的东西__爱!纯洁朴素的爱!我和爷爷的祖孙之爱,浓得化不开,因此一直受圈内人羡慕。”
庄梦晓听了又惊诧,又欣喜。他拍着靳少艾的肩膀,说:
“少艾,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__原来,你不属于饥寒交迫的人啊!过去我不好探问,以为你来这儿打工,是受贫困所迫。哈呀,这下子我放心了……”
靳少艾笑起来:
“我早就看出来了,咱俩自初次接触,你就不仅喜欢我,还同情我,想找机会帮我的忙。这回我跟爷爷说了,爷爷责怪了我,说我尽管不好说出实情,可终究不该叫你为我悬心啊!”
庄梦晓也笑了:
“只要你生活过得去,不像我原来瞎想的那样窘迫,我就宽心了。”
靳少艾乐呵呵地拉着庄梦晓的胳膊:
“其实呢,我和爷爷的生活,是属于富裕层级的,从未尝受过饥寒交迫的滋味。现在不便细说。我来这里打工,是爷爷有意叫我经受一番历练。喏,这件小礼物,是爷爷让我捎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靳少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艺儿,递给庄梦晓。
别看东西小,一接过来就有沉实压手的感觉。打眼一瞧,原来是一块卵圆形的白玉佩,材质柔细莹洁,润腻若凝脂,做工精巧玲珑,正面是薄意湖山远舟图,背面凸雕着苏轼诗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庄梦晓摩挲了两下,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润舒爽,便诚实说道“这玉佩,料是羊脂老料,工是苏作老工,哪样都属于一等一的,是极贵重的宝物。作为晚辈,我还没奉上一点孝心,哪敢先领受爷爷如此珍贵的馈赠?”说着,将玉佩双手恭敬捧着,就要归还给靳少艾。
靳少艾笑着说
“爷爷料着你会这样子,叮嘱我一定要你收下。他原想给你一块子冈玉,怕你更不肯接受,才挑了这件。你可别拂了爷爷的心意啊!而且,爷爷说,一切都是缘份,缘来了是不可推掉的。还解释说,这一层意思你一下子肯定听不懂,但以后把事情说破了,你就会一切都明白的。”
“缘,细处我或许说不清楚,但我一直珍视!”庄梦晓说。他郑重地把玉佩双手捧到头顶,动情地喊了一句“爷爷,万分感激您老人家!”接着对靳少艾说“我会竭力找机会,去拜谒他老人家。太盼早日瞻仰爷爷的风彩啦!”
“不难,不难!”靳少艾说,“会有那一天的。对了”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今天,我想代爷爷转问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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