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嫂。”见她笑得亲切,且扶了她,感觉到她温热的手后,陈芙蓉好奇地看了看桌子上她的针线篮,探头探脑地道,“大嫂,你在做针线活?”
“是。”
“怎地不出去?成天呆在屋子里,多闷啊……”陈芙蓉知道她是个木头,人却是好的,她与婆婆又处得好,把这家当成自家里一样舒服,于是与这嫂子说话也就很是随意。
萧玉珠微笑不语。
陈芙蓉又连连说了好几句话,得到的都是萧玉珠的微笑和点头,说了几句她也觉得没劲,讪讪地笑了笑,忙让丫环送了礼进来,又说得几句话,忙不迭地走了。
走到竹院门口的时候,她还回头吐了吐舌头,道,“是个木头美人,说一下就动一下,大伯喜欢这种啊?”
说着就把这话忘在了脑后,欢喜地去找了婆婆,缠着她去说二郎以前的事去了。
她走后,萧玉珠失笑不已,二弟媳天真烂漫得很,在她看来,与性情严谨却极容易害羞的二郎相配得很,就是不知道以后性子能不能沉得下来。
若是一直天真,有些事倒是不好办了。
第二日狄禹祥就带了妻子在清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走得极静,陈芙蓉卯时起来,没见到身边的夫君,叫来丫环,听她说了几句话,狄禹鑫就进了门,跟她说大哥大嫂他们已经走了。
刚进狄家不久的陈芙蓉对他们的离开没有离愁别绪,憨傻地挠着脑袋朝狄禹鑫天真地道,“天还黑着呢,怎么不用了膳再走?走这么早干嘛。”
跟做贼似的,她在心里默默地补道。
☆、第47章
淮安到京城以前走陆路的话,说来至少也要半年的路程,自从京安运河修建以来,水路大大缩短了来往两地的时间,只要近两个月的时间,船若是顺风顺水走得快的话,一个半月就可以到京城。
但走水路,坐客船需一笔不菲的船费。
从淮南的漕运港口坐到京城,就是一般客船,上等房需十两银,中等房需六两银,下等房三两,萧玉珠算下来,她与大郎一个大屋,喜婆婆与桂花一个中屋,狄丁一个小屋,光他们有一家子人去京城的船费,已近二十两。
另外他们中随行的还有两个狄家族人,是他们的一个族中堂弟和其年龄相符的子侄,也需一间大屋。
狄禹祥把手中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她记帐,走的时候,他拿走了一半,萧玉珠知道他拿走的应是另有用途,而她手中的现在看着颇为宽裕,但她想着等在京安顿后,手上的也剩不了多少了。
她心算着一路的花费,想到深了,头也是疼的,但身边的人老神在在,萧玉珠回过头一看他,也就释然了起来。
有他在,是好是坏都行。
起先在船上的时候,因着新鲜,还不觉得乏味,过个七八天,新鲜劲过去了,坐船也就成了一件乏味的事,许多的船客都聚在了一起扔骰子小赌,狄禹祥去过几次后也就不去了,回来跟萧玉珠抢长南抱。
以前狄禹祥常不在家,孩子也没带过几天,萧玉珠还以为他是不会带孩子的,但在船上几日,抱着长南到处走的一直都是他,有时长南尿了,她没来得及,换尿布的也是他。
萧玉珠这才真正明了婆婆之前跟他说过的二郎他们是他一手带大的话的意思,看他给长南换尿布的手法和耐心逗长南说话的样子,很是像模像样。
在船上的这段时日,头先一阵子,狄禹祥还时常去船上走走,后来只有船只停靠码头休整的时候他才下陆地走走,也不怎么出他们船屋的门了。
在整个封闭的空间,他哪儿也没去,成天与呆在屋中的小妻子面对面,两人之间很多私密的事情也就无处遁形,萧玉珠的一些小习惯也全被狄禹祥觑知,狄禹祥褪去了平日的能干和独断专行,懒散起来连脸都要让萧玉珠帮着他洗。
两人也开始有了小争吵,都是为着长南吃奶和长南睡觉的事。
萧玉珠本甚是疼爱长南,尤其到了船上,长南每天都在她跟前,心思当然全放在了他心上,有时看他哭闹,她心疼不已,都是用喂奶哄他止哭,因此喂了几顿饱奶,长南前后吐了两次。
许是当母亲的都有些糊涂犯浑,长南第一次吐奶萧玉珠就被狄禹祥说了,但当长南哭的时候,她还是不由担心他是不是饿着了,忍不住就又喂奶去哄,所以到了第二次的时候,她就被真正教训了。
后来为着长南睡在他们床上还是边上摇篮里睡的事,萧玉珠又默不作声地跟大郎作了两次对,其结果是一赢一输。
有了实践,萧玉珠也开始发现她做错了事也无关紧要,事后好好跟他认个错就是,他倒是从不放在心上的。
除此之外,两人之间的关系慢慢有了样子出来,因萧玉珠一直以来无声的顺从和细微的照顾,狄禹祥变得有些依赖她起来,很多事也开口跟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