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夫人不仅是个母老虎,还是个下不出鸡蛋的母鸡,难道我说错了吗?外面都这么传,你们家夫人要不是生不出孩子,为什么到现在也没个一儿半女?”
“你,你!”翠荷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真恨不得上前去撕烂那张嘴,叫她们在外面外嚼舌根。
兰香拉了拉翠荷,小声道,“你还是别说了。”
顾菲儿见翠荷无话可说,一副得意不已的模样,“你们家夫人不仅生不出孩子,现在还杀了人畏罪潜逃。你啊,现在还是担心你家夫人什么时候被抓回来砍头吧。”
翠荷本来还想忍一忍,可是听了后半句那相当于诅咒她家夫人死的话,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挣脱开兰香拉着她的胳膊的手,挽起袖子就朝顾菲儿扑上去。
“叫你咒我们家夫人,叫你说我们家夫人坏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翠荷这丫头别看身板小,力气倒是不小。
那顾菲儿一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是平时干活手脚麻利翠荷的对手,还没反应过来,翠荷就把她发饰都给扯掉了,衣服也被抓的凌乱不已。原本那一娇滴滴大家闺秀的模样,此刻俨然成了落汤鸡,形象当然无存。
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抱成一团互相撕扯。女人打架,不就是抓头发抓脸骂街喊娘,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兰香站在一旁看着急得不行,可两人气势吓人,眼里充斥着似乎想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怒火,她又不敢上前。
两人打架的地方,离施府装美人的院子不远,很快这边的动静,就引起了府中下人和其她几个美人的围观。
施府里现在装的美人除了顾菲儿,还有另外三人。
不过顾菲儿来头最大,是朝中大官的嫡女,其余三人,张雨晴是青楼女子,李婉是庶女,杨依柔出身一般。
也就是说如果施墨真的把原配休了要娶妻的话,顾菲儿的希望是最大的。
其她几个美人,见这边打起来了自然是抱着一副瞧好戏看热闹的态度。来这施府的,谁不想攀上高枝,得到当朝有权有势还生的一表人才的首辅大人的垂青。哪怕只是做妾,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哟,这还打起来了,瞧不出来这菲儿妹妹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还藏有这么一手呢。”说话的是张雨晴,她曾是青楼里的头牌,卖艺不卖身,举手投足自带一股风情。
站在张雨晴身边的李婉道,“这样闹下去怕是不好,要不我们去劝劝架吧。”
杨依柔拿着张手帕,捂着嘴咳嗽一声,柔柔弱弱一副病美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倒是一言不发。
美人们不上前去劝架,府中下人更不敢上前,毕竟打架的双方,一个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在府中比其她下人地位都要高;另外一个又是刚进府中的小姐,未来有可能成为主母的人。
倒是有机灵的,赶紧跑去朝施墨去禀告。
虽夜已深,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和听雨轩的鸡飞狗跳截然不同的是,施墨和纪宁所住的院子,安静极了。
一身常服的施墨坐在案牍前,眉眼微蹙的低头看着手中的密报。
自从纪宁要去沧州时,他便派人随时注意沧州的动向,每天都会有人快马加鞭给他送沧州最新的情报,有时,也还会用到信鸽。
此刻他手中的密报,便是到任的新知府杨严用信鸽送来的情报。
上面说的内容,就是纪宁初到沧州,便杀了清风帮的人和知府衙门的三个差役。
摇曳的烛光下,他神色忽明忽暗,看不大清明。
若是以前,他还会担心纪宁的安危,可自从知道纪宁就是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安宁公主后,倒是放心下来不少。
如果是从小就征战沙场的安宁公主,至少他是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
可又一想到她那高贵的身份,他神色就黯然下来。
他是六首出身,自己也是世袭的国公,按理来说身份超然,可她毕竟是公主,还是宁王唯一的血脉,如此复杂的身份,注定让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不再那么简单。他如今最为担心的,是天子交给纪宁所办的事情,太过重大,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天下朝局,再不似他以前所想的那种小打小闹。
如果再任由他家夫人这样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事情会变得让他这个首辅都无力掌控。
他……到底怎样才能让她就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妻子,不再理会这诡异多变的朝局,哪怕让她做生意,也比牵扯到朝中之事要好得多。
这几日他没有一夜能睡好,揉了揉疲惫的额头,不免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