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在外面听到他俩还在吐槽自己,故意咳嗽了一声,这父子俩这才噤声。
自顾自走到水井边打了一盆水洗脸,徐越也忍不住笑了,她绣的那个竹子花样,不知道的人的确是会认为是两把剑呢。
她得空还是要跟小桃多学学绣工,等到针线技术练得好些了,好给清秋做一件贴身的衣裳托人带到京中,也是她这个当娘的一片心意。
只是不知道,清秋在京中一切可好?她从前虽然性子极差,可也是个娇娇软弱的女孩儿,每次徐越给她洗澡洗头发时都会感叹,小孩子真是世间最纯净的东西了。
人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她越来越发现,很多事情,自己都掌控不了,总是被命运推着走,好像能够好好地活着,吃饱饭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林启渊私下里也写了不少信,和着徐越的信一起交给去扶苏的人,然后再辗转拖人带给京城的林如辙,只是那信去了许多封,才回了寥寥几封,大多是林如辙的字迹,说些京中的事宜,清秋的每日生活寻常事迹,也会有什么“清秋也十分想念爹娘”,但是林启渊和徐越细细思量便都知道,这不是清秋的意思。
清秋的性子是自己想做什么便要亲自做的,她若是想爹娘了,定会亲自写信,她写字虽不大好看,但也是会写许多字的。
“清秋怕是一点都不想我的吧。如辙信中说,皇上偶然见到了清秋,封了她为尚平郡主,你说,她会不会有一日把自己的名字都给忘记了?”
徐越坐在小几旁,桌上熏着香,豆大的油灯火苗一晃一晃的,她眼神里带着些复杂。
林启渊坐在对面,眼神却淡了许多:“儿女之事不可强求,纵然是清时,将来有一日也是要与你我分离,清秋只是离开得早了些。况且,年轻儿女,谁不贪些名利,清秋怕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们成全她罢了。”
徐越低着头,脸上的神色不明,她心里苦笑,命运从来不由人。
或许,过好当下已经是最好的了吧!
转眼到了冬日,外面天地间,时不时飘起大雪,小桃搓着手从外面跑进了,帽子上衣服上都是白色的雪粒儿。
大家都在堂屋里围着一只火炉烤火,屋子里倒是熏得暖烘烘的。
徐越赶紧递给小桃自己的手捂子:“这大冷天的,你去哪儿了?瞧你,脸都冻紫了!”
小桃看了一眼欢喜,欢喜低低一笑,小桃赶紧低了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火炉旁边。
徐越在火炉里放了几只红薯,此时拿出来,烤得又软又香,正好可以分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