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有心理阴影了,并且不只是心理阴影,身体也会有下意识的反应,这是来自身心的双重打击。
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见着火就想躲,那以后要是有人举着火把朝她冲过来,她是不是得直接吓得心脏停跳猝死了……万一魔尊那糟老头子就喜欢玩火呢?那她不是当场就寄了?这还有什么复仇的必要?
完了,居然摊上这么个致命弱点。
无相冥火,我真的栓Q了。
傅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有弱点就必须要克服,不能坐以待毙。从明天开始,每天都去厨房里对着火坐一个小时,她就不信克服不了了。
傅霖抬起左臂,挡住了脸,脑子里慢慢变得乱起来,她一面想着自己突然变得怕火这件事,一面想着和林萧搭伙、日后去南华宫的事,一面又控制不住地想着轻云。
想起轻云,心中酸楚仍是不减,她明明闭着眼,眼眶仍是涩然。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几句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八年和十年又有什么差别。太久了。都太久了。
没有孤坟,没有千里,亦是凄凉。
傅霖用力闭着眼,用力咬紧牙关,和那悲伤共同涌来还有恨意,但这恨不该轻易的浮现,不该随时随地的浮现,而是应该累积起来,等最后能够报仇之时再倾泻。
不要去想。
不要再去想。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傅霖。
……谁?
傅霖。
……谁在喊她?
傅霖昏昏沉沉的,茫然无措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她用力眨了许多下,恢复了视力,现自己赤着脚,被人用锁链缚了手脚,拴在了一根木柱子上,而她的正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奇怪的景象,像什么也没有的白色剧场演出台,又好像模特走秀拍照时用的那种纯白的地面与背景板。
怎么看、怎么诡异,因为安静,而变得更加诡异。
“我草了……”
她动了动手,挣不开,自身手脚上的锁链都栓得很紧,活动距离十分有限,最多往外走出一步半。
“这他妈是在干什么,都是什么鬼……”
傅霖自认为目前除了梵嘲风还没招惹过谁,梵嘲风也早就已经死了,那会是谁,这么恶趣味,居然把她绑起来锁在这种诡异又没见过的地方,像是要给她看什么下三滥的演出似的。
这木柱子如果换成十字架,她是不是就得化身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了。
非常无语,非常古怪。
傅霖又试着挣扎了会,还是没法挣开,皮肤反而被摩擦得红疼了——这锁链的质量出奇的好,手铐脚铐的大小,又出奇的符合她的手腕脚腕粗细,简直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就是要故意把她困在这里,固定在这里,让她死了逃跑这条心的。
对了,刚刚好像有人喊她,喊的什么?
“傅霖。”
像是回应她所想那般,声音再次出现了。
傅霖瞬间睁大了双眼。
她眼前明明是一片莫名的空白,此刻竟然横空出现了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高的那个看身形是个男人,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衣,脸也看不清,像是被什么东西马赛克了,根本不像是个真正的人,反倒像个什么被想象出来的东西。而矮的那个……正是伤痕累累、跪在地上的轻云!
傅霖呼吸急促,颤抖着吼出了声“轻云!!!”
面前两人似乎完全听不到,黑衣人不紧不慢地举起手里的剑,剑尖抵在了轻云的胸口,剑锋还在反着冷光。
傅霖用力喘了口气,勉强克制着自己,还算冷静地道“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先别这样,别动,别刺,会死人的你知道吗,这孩子做什么了你要这样对她?你不能无缘无故就杀了她对吧?她没对你干什么吧?她很乖的,没害过谁,做人要讲道理的你知道吗,杀人是犯法的,要坐牢的,总之不管为什么,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点,就算你真的想杀她也别那么急,告诉我一下为什么行不行?真的,先等等,先别动手行吧?能不能先把剑挪开,很危险……”
她让别人冷静一点,可自己却根本冷静不了,越往后说,声音越颤抖急促。傅霖很难会有这样说话的时刻,应该说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