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蹿下来的奶球突然跃上宓时晏摆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笔记本,键盘被肉爪踩了几下,屏幕亮起来,年安清晰的看见网页上的菜谱。
浏览器的最顶上,一整排,全都是。
宓时晏做的菜实在有些多,年安随口吃了些,便吃不下。而蔡司寒嘴刁,自然不会碰,只是看着年安吃东西的模样,心中大概推测出这桌子菜是谁做的。
断断续续吃了一会,年安还是把它都倒了,毕竟隔夜的饭菜吃起来味道也不一样。
洗完澡,整理好垃圾后,年安便拿下楼去丢掉。
天气愈发寒冷,灰沉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来,不多时便在树杈上积了一层雪白的薄雪。年安抬头哈了口气,转身走向旁边的便利店,刚撕开包装,就发现不远处非停车场的位置居然停了辆车,有些眼熟。
车没有启动,是静止状态,路过时也没有热气,想来停了有段时候,却连车窗都没关,大开着,雪花随着风飘了进去。
年安借着头顶的路灯,看清了驾驶座里坐着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宓时晏?”
睡意朦胧里,宓时晏恍然听见年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些恍惚,他皱了皱眉,想仔细听清楚,然而如何努力都听不清,意识在他的挣扎之下,慢慢回来。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子,只见窗户外站着年安的声音,脸色阴沉,一只手刚伸进车窗,不知想干什么,在见到他睁开眼皮后,又缩了回去。
宓时晏这才觉得自己身上冻得难受,推开门,寒风呼呼吹来,冻得他手脚发凉,还没来得及看清年安,就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年安嗓音低沉:“你找死呢?”
“我是有话想和你说。”宓时晏定睛一看,发现年安只披了件薄外套,顿时皱眉道:“你怎么穿这么少?”说罢就要脱外套给年安,接着发现自己压根就没穿外套,只有一件针织毛衣。
只听年安冷然道:“死不了。”语气比这风还刺骨,“倒是你,大冬天的开着窗睡觉,学卖火柴的小女孩呢?”
宓时晏一顿,脸上的茫然褪去,替代的是欣喜:“你在关心我吗?”
“不,”年安咬着烟嘴,故意刺他,“我怕待会别人以为我是被迫离婚的那个,所以心有不甘,要谋杀你。”
宓时晏:“……”
年安不想和他多言,转身就要走,宓时晏见状,下意识跟了上去,拉住他:“那你这么晚,突然下来做什么?”
年安眉头微皱,正欲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蔡司寒说好的声音:“我刚进厨房发现还有一袋子,给你拿下来了,嘶这天可真冷……”他边说边走,等靠近后,才看清眼前的情况。
他眉头一挑,意味深长道:“我是不是……打扰了?”
宓时晏却是瞳孔骤然一缩,他看清蔡司寒脚上踩着的拖鞋是自己出门前换下的,手里的袋子装着今天下午他的失败品,里面有什么他都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年安身边,甚至还出现在他家里,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和年安的关系非比寻常。
可真的只是好像吗?
宓时晏手脚皆冰冷,却也抵不上胸口瞬间冷却的火热。
冻得刺骨,刺痛心扉。
年安还没来得及开口让宓时晏松手,就感觉到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在慢慢被放开,只听宓时晏在身后,声音带上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他说:“原来你这么着急让我走,是为了跟他在一起吗?”
年安眸色暗沉,他侧首,对上宓时晏有些陌生的目光,未来得及开口,宓时晏就说:“离婚了,所以跟我没关系,是吗?”
年安舌尖顶着牙关,把话咽下去,就这么看着宓时晏。
风把他发梢吹得飞起。
宓时晏一字一顿:“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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