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思索的空当,把黑炎和黑焰留下的一行三人小心地避开部落里来回走动的人,很快来到了之前已经来过一次的山洞,同样的,外面几乎看不见人,可今日又和那天不一样,连走进里面都没看见半个人影,仿佛不知是祭祀被引走了,连神殿的其他侍奉们也不知道都跑去了哪里。
其实,仔细想想,神殿这种特殊的地方,一般里面的人不会轻易离开,能办到这一点的人必然是在神殿内有一定影响力又不会引人怀疑的,除了某个谷欠女以外,大概也没第二个人选了吧。
萨多带他们来的并不是上次见祭祀和圣女的那个大殿,而是另一边的一个稍微小了一圈,却同样摆着一个神像,走进去给人感觉更加肃穆的偏殿,殿内中心空地成圆形,周围墙壁上画着一些一看就历史悠久的壁画,仔细一看,竟都是描述关于秦枭获得的所谓‘神降’能力在从前将部落带领至繁荣的过程的内容,有和其他部落之间的战斗,以一人之力抵过数万大军,有被选择的人受部落族民跪拜,供奉食物,也有在一些重要的日子里祭祀举行仪式,而传承‘神降’之人就如同真正的神一样坐在最高位等等。
壁画里的内容显然存着夸张神化的成分,比如那些被选择的人的样貌看着就不是普通人,而是有着两米多高的身高,还能腾云驾雾,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整个原型的墙壁上从头看到尾,几乎要让人误以为闯入了神话世界。
除了周围墙壁上的壁画,地面上也画着一些看上去极为古老,透着股神秘气息的文字,也是来到阿蚩部落以后,他们才知道秦枭,也包括唐云瑾手腕处的纹路并不只是纹路,也是阿蚩部落从前的古文字,当然现在已经不再使用,只会在记在他们的历史的古籍上,又或者正如他们面前的壁画偶尔配着几行结束性的字,还有地面上画着的阵法所用。
走进殿内,本来秦枭和唐云瑾的心神都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了过去,可很快就因为感受到从萨多身上感觉到的那股隐藏不出的兴奋和喜悦又硬生生收回了注意力。
虽然萨多自以为尽可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可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里包含着的即将得偿所愿的激动却怎么都无法掩饰,连空间里的唐唐都看不下去了,就这么点不入流的演技还敢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搞阴谋算计?真会被他们算计的人得是脑子有多不好使?
“就是这里。”萨多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故作严肃地指着地上画好的阵法看向秦枭,然后走到神像前方的雕花木桌前拿起上面摆放着的一个小木盒,打开盖子,内里摆着的正是仪式上需要用到的刻有古文字的匕首,匕首的手柄处有一些类似藤蔓的蜿蜒纹路,正恰似秦枭和唐云瑾手腕上的开花纹。
<主人!你匕首是个好东西啊!唐唐忽然带着激动地大喊。
唐云瑾心思微动,能被唐唐成为好东西的,不是对空间和她大有帮助,就肯定和秦枭有关系,不论怎么样对他们都是受益匪浅的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唐云瑾眼底划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呵呵,对方可以算计他们,他们不也同样可以反击吗?当然,这讨回一点利息也是应该的吧?这把匕首就很不错。
唐云瑾侧目和秦枭交换了一个眼神,用眼神示意他看那把匕首,后者很快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不是说时间有限吗,快点开始吧。”秦枭主动开口道。
萨多几乎是立刻便脱口道:“好!”随即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过分急躁,转身就开始做准备工作,比如把圣女写下来给他们的特殊咒文摊开来放到木桌上,因为内容比较艰涩,中途又不能出错,所以必须对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为了不出差错,昨晚萨多也是练习了一个晚上,尽管如此也不敢保证临到要紧关头自己会不会一时出错,所以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严肃,还带着几分紧张。
“秦枭,你到阵中心去站好,唐姑娘,你稍微站离一些。”萨多安排道:“匕首也拿好。”郑重地把木盒里的匕首交到秦枭手里。
秦枭和唐云瑾按照萨多说的一个内一个外地站定,隔着半径差不多有三米的圆阵彼此相望,眼底里看不出半点紧张和胆怯,尽管他们猜得到萨多不可能真的只身一人面对他们,早就感觉到暗处藏身的六个不明身份的家伙。
他们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匕首既然到了他们手里,就别想他们再吐出来!呵呵!
至于暗处的人?不过只是六个人而已,靠他们两个人也能轻松解决,不足为惧。
至少眼下,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萨多来来回回将手里羊皮纸上写的咒文看了数遍,深吸了一口气,确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看了眼秦枭所站的位置,又确定唐云瑾不会干涉到仪式正常进行,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店殿内某个角落,唇角微微上扬,很快又抿紧了唇,对秦枭道:“好了,现在你用手里的匕首在手腕上最接近‘神降’纹路的位置划开一个口,将血液对准阵法中心上的文字,还有在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四个文字上,直到将这五个文字用血全部浸透为止。”
正因为这五个字字体不小,要把他们完全覆盖住才需要差不多半碗血。
唐云瑾嘴皮子动了动,看着秦枭嗯了一声对准自己的手腕划下一道伤口,扭头看了眼萨多,见他忍不住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无声地笑了。
就先让你高兴一会儿好了。
看着鲜红的血液逐渐覆盖住阵法最中心的文字,然后开始延伸向周围四个方位的字,萨多激动得浑身微微颤抖起来,唐云瑾更是感觉到就连暗中潜藏着的六个不明身份的家伙的情绪都隐隐有些外漏,这些人不可能的心情总不至于和萨多一样,或许只是因为即将见证他们部落里非常少见,更或许是谁都不曾见识过的‘神迹’?对这些原住民而言,这也算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了吧?
很快,五个古文字都被血液染红,一直准备着的萨多也看准了时机开始沉声念着繁冗复杂的咒文。
秦枭捂着手腕看着萨多把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手中的羊皮纸上,和唐云瑾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的目光里都透着股意味深长,只等着萨多把咒文念完。
因为是阿蚩部落内部的古文字,他们也听不懂,只知道内容大约就是说请神,制裁渎神之辈,将神赐的能力剥夺,让神的荣光从他体内离去,重新庇佑他们等等,总之就是一堆屁话,不值一提。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咒文才逐渐接近尾声,萨多也分了点心神留意秦枭那边的动静,因为从前从来没做过这个仪式,不,应该说秦枭是他们这一代,包括上一代,上上一代都算在内的唯一一个传承了‘神降’的人,没有可以对比的成功例子可以参考,萨多实际上也并不太清楚完成仪式,又或仪式进行的过程中该出现怎样的反应,只凭借着想象认为当自己的咒文开始念起的时候,阵法应该会隐隐发光,吸收了秦枭的血液,和秦枭有所连接,紧接着便开始剥夺秦枭得到的不该属于他的能力,而秦枭也会因为能力离身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不止,直到他念完最后一句咒文,秦枭已然奄奄一息——
秦枭镇定自若,面色冷峻地看着显然读完了咒文的萨多一脸错愕地瞪着眼睛,微微扯了扯唇,“够了吗?”
萨多瞳孔一缩,神色间有一抹慌张一闪而过,但很快被狐疑代替,“你……现在没什么感觉吗?”
秦枭沉默地看着他,他能说他心里现在只有‘可笑’一种感觉吗?
萨多皱紧了眉头,面上有几分焦躁,“怎么会毫无反应?明明我没念错咒文啊,血也是用那把匕首放的,怎么没有一点反应?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唐云瑾眼底满是嘲讽,哪里出了错?错处可多了!只是你自己还未曾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