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晚间到的南康城,一来就去见了若木。
“叩叩——”
若木耐着性子,“你敲窗子还想我给你开门不成?”
放着正门不走,非得翻窗。
话音刚落,那人推窗而入。
来人一身玄色衣衫,鎏金面具遮脸,裹挟着一身寒气。“我可是见不得光的。”
若木一噎,皱眉道“我没说过。”
那人在径直在小榻上落座,“好,我下次不翻窗。”
若木恼,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那你打算掀我屋顶还是拆我的墙啊?”
那人偷偷瞄了一眼若木那已是泛红的手心,温声道“我下次走门,你莫恼。”
那个人今日格外好说话,若木也没再给他冷脸。
“你见我,是为何?”
“与你送药囊。”
说着便将一个红色的小药囊放在桌上,“秋葵的手艺虽不及蜀地的绣娘,但也能看得过去。你若不喜便先放着,我再与你送。”
若木只是淡淡地瞥了那药囊一眼,“抢人小姑娘东西,你也好意思。”
“我给了银子的。”
他未曾想过能糊弄过去,若是真正为若木所需的他专门跑一趟也不是没可能,可这滥竽充数的东西不值当他为此费事。
“我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她花了大价钱图个清净,他偏给她揽个不舒心的活儿。
“倒是让我多费心了。”
诸葛归柏去尧都,他知;诸葛归柏引她至华亭,他知;甚至连诸葛归柏受谁授意,他也知。
他什么都知道,却猜不出她究竟是因何生气。
“你是恼我对诸葛归柏的放纵,还是气我与他一起设计你?”
你是在恼我对你遭受他人设计的熟视无睹,还是在气这其中有我的手笔?
“结果终是我让诸葛归柏如了愿。”
那个人沉默片刻,才道“他说你是在生我的气,该是来哄一哄你的。”
若木又恼了,冷笑出声。
“所以呢?你见我是为受气来的?”
那人的一句“来见一见你”让若木息了声,半晌才憋出一个“滚”字。
若木那日与诸葛归柏的提醒不外是表露出她因此事生气了,这钱她花的不开心,必定是会找他的麻烦,近些日子收敛些,莫要给她揪住尾巴了。
只是不曾想他竟会来南康城见她,呵,对于他因何来南康城并不关心。
“咕咕——”
若木探头望去,透过窗子就见一只肥鸟立在树上,它脚下的树枝都给压弯了。
“又肥了?”
原是赖在小榻上不肯走的某人无奈开口,“是矫健!”
“你打算去做什么?”
“行吧行吧,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替你收尸的。”
不管去哪儿,不管去做什么,活着回来即可,不然她还得参加他的葬礼,想想就烦。
“走了。”那人似是听到了想听到的话,终是起了身,留一只胖鸟在院中。
“咕咕——”
有一辆马车停在南康城不远处的竹林处,一人蹲在地上,一人倚着车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刚才说他二人差一点就成婚了?”
“可不,原是婚期都定下了,适时遇到些变故,婚事就搁置了……”
“等会儿等会儿,你说的搁置是什么意思?这婚约还在?”
“主子与小姐的婚约是长辈定下的,哪是说接触就解除了的。”
“那他们这酒席打算什么时候办啊?”
“这可有的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