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虚一回无名楼就往不语先生的院子冲,“缑亢兄,你快帮我看看!”
虽然不知道他家小徒儿给他下的什么毒,但他现在浑身不得劲儿。
俞清虚这一副要死了的模样,不语先生还真不能放着不管。
不语先生的手指搭在俞清虚手腕处,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如何如何被下了毒。
闵宇荫轻笑,“俞兄当真好大的本事,竟逼得小若木下毒于你。”
秦无双也跟着附和,“南康城中禁武戒杀,应当不是致命的毒。”
不语先生皱着眉轻呵“噤声。”
语毕,将手搭在俞清虚另一只腕上。
不语先生神色愈复杂,俞清虚的脸色也愈苍白。
突兀地一声,“好大的烟,莫不是走水了啊!”
入目即是浓烟滚滚。
秦无双当即往浓烟升起地方向飞去,闵宇荫紧随其后。
无名楼可不禁烧啊,不语先生也松开俞清虚的手腕,大踏步跟了上去。
俞清虚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
身侧无人,若木便起了烤鸡的心思,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过烤一只鸡而已。
抓鸡于若木而言并不难,只是……
好容易生起火来,若木才觉鸡没处理。
若木盯着那只鸡,从如临大敌到果断放弃也不过一瞬。捡了个树枝把刚捡的蘑菇串起来,烤蘑菇。
把蘑菇架起来烤到火堆冒出浓烟,若木前前后后加了八次柴。
“咳咳咳……”
秦无双找到的时候,某只小花猫正用帕子捂着口鼻咳嗽。
“咳咳咳——秦前辈——咳咳——”
不得不说,若木选得地方很好,四周空旷,旁临小溪,确实是个烧烤的好地方。
秦无双到底没忍心苛责于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侄女,只道“小若木,蘑菇这样烤会不好吃的。”
“我,咳咳……”
“一会儿让你闵伯伯给你烤。”
紧随而至的闵宇荫“?”
不语先生赶到的时候,那火堆已经被修理一通不冒浓烟了。
“呦,烤着哪?”不语先生当真是气狠了,“你俩岁数加起来都入土了,竟不知引火烧身为何故!”
若木这个小祖宗他不能训,那两个师弟他还训斥不得了?
无名楼乃至附近三里之内,都很少起烟火,此厢竟是险些失火!
秦无双表示“我来时火都快灭了。”
浓烟滚滚是因若木寻的柴火有一大半都是湿的。
闵宇荫那棍子戳了下火堆好让它燃得更旺些,“烧都烧了,怎么也得把鸡烤熟吧。”
“不是我说,我和老秦加起来都能驾鹤西去的人了,还不至于生个火都生不好。”
若木不过在这无名楼待了几个月,还真没人告诉过她无名楼附近也禁火。
“先生,若木知错了。愿修缮无名楼的门窗以告罪今日之错。”
若木七岁便入了师门,对于父亲的谆谆教诲听得并不多,以至于行事作风上有诸多不同。但有一样若木与其父如出一辙。
父女两人都喜用钱财来封人口舌,做错事情不要紧,大大方方的认错,然后用金钱堵住他们的嘴。
若木这般行事确实挑不出错来,该认错认错,该赔罪赔罪,大方的不止一星半点。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话估计都得美滋滋地接受了。
但不语先生只感觉到一阵牙痛,若木这丫头果真是那家伙的宝贝闺女。
连带着闵宇荫也啧啧两声,像,真像……
不过比起师兄,他更怜惜若木这个小侄女儿。
“师兄,来都来了,坐下一起呀。”
做错事了没关系,拖大家一起下水呀。运气好了是法不责众,运气不好一起受罚也不孤单。
想当年他们师兄弟齐齐被罚抄书,如今他们却成了惩罚弟子的那个。
不语先生捋着胡子轻叹,“这一晃,就是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