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没哪位皇帝的皇位来得不苦,当今陛下是吃过大苦的人,当年即位之时也见过几年乱政之像,因此亲政后事事压制下臣之权未尝不是因那段时日对自己的影响。
陛下执政起便自定下太子,便是再宠爱三皇子景王也没给景王真正越过太子的机会,等着他百年之前先将太孙立稳了,便是太子为帝王,朝中当也不会因为立太子而动乱。
毕竟礼法说是立嫡立长,可太孙吴自幼体弱,又偏偏有个健壮的嫡亲弟弟虎视眈眈在一旁,日后难免被臣子们争权而利用。
“皇帝此回是要让太孙去送死?”魏氏年长见识得多,在京中留守之时又广读史记,不是萧安这般的愣头青想不明白事,惊讶道。
柳贞轻轻点头,“去边关里一趟,成了便是日后的太子,不成恐怕……”
不成就是要死了,即便太孙吴熬过了边活着回来,因没表现出来点本事,为了政局稳定,说不得就要让太孙吴与太孙泽让位了。
萧安听得脸色发白,不信道:“柳叔就爱吓人,你又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又哪知道他心里想的甚?”
萧安不信柳贞能如此洞察皇帝之心,然而魏氏却是信的,当年柳贞可是入过东宫陪伴太子做过伴读,皇帝自来看重太子,多亲自教导,他作为伴读与皇帝打交道的地方多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参与进去?”魏氏问道。
柳贞看了一眼捏紧了拳头不再说话的萧安,与魏氏道:“去,又为何不去呢?只是少不得要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了。魏侯之事能有今日被重提的机会多赖太孙吴一直与陛下进言,他与小安也算是相交莫逆,不说为了还太孙吴这个人情,就是为了魏侯能得以平反,我等也当竭尽全力才是。”
魏氏想了想,道:“事关重大,又有性命之忧,本也为我家事,柳先生不如……”
柳贞打断魏氏的话,与她道:“此话魏家娘子日后休要再提!我本浮萍,赖魏侯方得一席之地得歇残生,若忘恩负义,那便是天理不容!”
魏氏面露感激,自是致歉,“是魏某小女子之心了。”
柳贞摇头,“我知晓魏家娘子是为我安危着想,然大丈夫顶天立地,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魏侯之事,当初我既出手,就没有半途退出之理。”
皇宫里皇帝拿到太孙吴递上的名单,也未曾看,就问,“可与你父商议?”
太孙吴答话道:“先请教了父亲两回,才敢与祖父来看。”
皇帝点头,对太孙与太子的父子之情极为满意,太子对自己就是这般,自也希望入了自己眼的太孙也能与太子这般,以免日后父子相忌,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