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本木拉开易拉罐:“十几年了,干嘛?”
许沐将他拉开的啤酒夺了过去,又将手中没开的啤酒再次塞进他手中:“是啊,十几年了,好像都没机会这样和你正经聊聊人生。”
殷本木笑着把手上的易拉罐再次打开,许沐将啤酒伸了过去和他干了一下,猛地灌下一大口,冰凉的液体从喉咙里滑了下去。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蚂蚁,忽然觉得弱小的生命在这个无限延伸的世界里那么渺小,那么脆弱…
不禁皱起眉问道:“师兄你为什么一直单着?”
殷本木缓缓转着手中的啤酒罐,听见许沐接着说道:“你收入高,人长得也好,身边追求你的医生护士一大堆,这么多年也没看你正儿八经和哪个女人处过对象。”
殷本木立马瞪着许沐:“我说师妹,你不会也想问我是不是性向有问题吧?你是不是被那个尹婆娘洗脑了,现在也来操心我的情感问题了?”
许沐微微抬眸迎着那越来越弱的光线又猛喝了一口啤酒:“我只是没想到你这样对什么事情都过眼云烟的人,也会对一个女人用情那么深!”
殷本木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顿了一下,又将啤酒送进口中,浅喝了一口笑道:“我对谁用情至深了?我要早知道你今天这么优秀,以前就对你用情至深了,还给宋覃祸害你的机会?”
许沐淡淡的扯起嘴角:“这是伪命题。”
殷本木侧眉看着她,红色的霞光镀在她的脸庞上,让她的眸色粲然生光。
“没有宋覃,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殷本木没再说话,两人并肩坐着默默喝着酒,直到天边再也看不见一缕光线,叶颖探出头来说:“许医生、殷医生吃饭了。”
许沐将最后一口酒灌下肚站起身沉沉道:“我当年没有害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苍茫的夜幕笼罩在院中,殷本木精致好看的五官全部淹没在黑暗之中,冰冷得毫无生气。
叶颖看着外面问许沐:“殷医生不吃饭吗?”
许沐拉开椅子说:“他这会大概吃不下。”
事务所的人依然在忙,每个人都像火烧屁股一样,仿若停不下来的机器。
医疗队众人吃完饭都上楼去了,不想打扰他们。
叶颖说时间还早喊他们打纸牌,林易涛说要回房休息,他们四个人便在叶颖她们的房间打着纸牌。
院子里,殷本木的双眼如鹰一样盯着黑暗中的前方,没有聚焦,也没有神采,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像上辈子一般遥远…
忽而闻到一丝烟味,他回头看去,发现宋覃身着一身黑衣靠在门口,手上叼着根烟也在望着某处。
殷本木开口道:“给我一根。”
宋覃收回视线掠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烟盒扔给他,殷本木稳稳接住,拿出里面的打火机点燃一根,长长吐出一口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你好像以前不抽烟。”
殷本木凝望着那点点光亮声音阴霾:“见多了生离死别,拿着手术刀,躺在面前的人把命交给我,想他的丈夫或妻子,儿女或父母,这种使命感总会带来无形的压力,烟有时候的确是个好东西。”
宋覃不置可否,活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别人看不见的压力,像隐形的大山,时常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良久,殷本木突然说道:“她以前挺傻的,我第一次见到她大概是我高二的时候,她背着粉色的双肩包问我们班有没有放学,其实早放了,我随口说还有一节课,然后她傻乎乎的等了四十多分钟,第二天气鼓鼓的拉着何益昭指着我告状,我跟何益昭…好像也是那时候关系慢慢走得近了些。”
殷本木又抬起手抽了口烟,那精雕细琢的五官勾勒出绝美的弧度,有些苍白,在凄凉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朦胧。
“我遇过不少影像科医生,像昨天那种情况基本可以确诊了,她会坚持二次拍片,完全凭借的是她多年的诊断经验,十年前我绝对不会想到那个小女孩有一天会为了某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自己。”
宋覃将烟掐灭,眸色与黑夜融为一体,院中再次归于寂静,直到…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殷本木才缓缓起身:“看来你的鱼上钩了,提前祝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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