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会和陆二郎这种人做朋友!
好在陆二郎只是随口一说,这位少年郡王不买账,他就岔开了话题。
谁知他岔开了话题,刘慕脸又阴了下去,怪陆二郎利用自己。有些人,总是左右难讨好,近而不逊远则怨,陆二郎讨好得分外辛苦。
……
陆二郎这边忙着找各种关系,好让自己如愿去边关的时候,离开建业的军队行了十日,从水路换到陆路。军士们到了驿站,将官们住驿,军队士兵在野扎营,各自井井有条。
这些事,都是陆三郎陆昀安排的。
离开建业上了船,昏沉睡了半天就醒了过来。醒来后坐在船上,陆昀却有些迷茫。他不太记得自己夜里在罗令妤那里见到表小姐们和自己现在坐在船上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他原本是要拿着那荷包,找罗令妤表情。
而今也不知有没有表。
压根想不起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陆昀心中忐忑,对自己的人品并不是太自信……他揉着额头,叹了口气。他却没太多心思想罗令妤如何,因在船上不过住了一晚,自来敏锐十分的陆三郎,就发觉自己跟着的这位叫魏琮的大将军,对自己好似有些偏见。上行下效,整只大军,都对自己有偏见——大家对他十分恭顺,却是那种讨好一样的嘘寒问暖。
“郎君,您如此尊贵,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您做?我来、我来就好!”
“郎君在看书啊……真厉害,我们都不认识字,嘿嘿嘿。”
“郎君,你这样的人,跑边关打什么仗,图啥啊?莫非是为了军功?你这样的还需要军功啊?”
陆昀漫不经心地应付回去,去寻将军说事。然几日来,他从未见魏将军一次。
换了陆路后,陆三郎在驿站为将士们安排好住所,回到自己舍中,发现两位貌美侍女跪在舍门边迎接自己。他倚门挑眉,默默地想,这事有点儿意思了。两位侍女垂头而跪,眼角余光能看到郎君浮在地上的清俊影子。郎君多俊,她们遐想得面红耳赤,却是等了又等,就见陆参军站门口不停地吩咐跟随的军士做事,就是不进屋。
一个侍女大胆地抬头去看,看到陆三郎竟盯着她们看,眼尾轻勾,略有些撩人。侍女心肝颤抖,被郎君那双天然含情目看得身子酥软,颤颤唤了一声:“三郎……”
陆昀问:“你们将军真有意思。行军打仗,还配侍女?”
侍女连忙道:“我二人是魏将军特意送给郎君的!将军说,郎君不习惯随军,让我二人来服侍郎君。我二人当好好照顾郎君,让郎君满意。”
陆昀看着她,目中笑意已消。他语调悠慢:“哦……是不是要照顾到我床上啊?那他落后了,现在谁玩女人,我们上流士族,玩的都是娈童。”
两个可怜而无辜的侍女:“……?!”
陆三郎开玩笑的吧?魏将军送错了人?
看陆昀瞥她们两个一眼:“伺候不好我,我不要的人,退回去,魏将军是不是会杀了你们两个啊,嗯?”
侍女被他那怪异眼神盯得很害怕,白着脸,当即倒豆子一般把魏将军的筹谋都说了出去。陆三郎眼中那份略有略无的钩子一样的眼神也彻底消失,两位侍女眼睁睁看着他变得冷漠下去,清高尊贵,不容亵玩。
陆三郎嘲讽道:“我看魏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插手军中之事,好好躺在女人身上消磨时日,等他打完仗分给我军功就行了吧?”
侍女哪里懂这些,当然摇头说不知。
陆昀扯了扯嘴角,略倨傲道:“你们两个回去,告诉魏将军,我不缺军功。他既知我出身豪门,当知军功对我并无用。我和他不同,我想要官位,唾手可得,实在不必去南阳走一遭。他为利,我为名,大家道不同。”
陆昀顿了一下,侍女们已经要退出门了,又听他玩味一般道:“再给魏将军带一句话。寒门出身的,到底眼界浅。果然比不上士族。”
侍女们:“……”
这是刺激魏将军啊!魏将军听了这话还不得气疯?!
谁不知道魏将军出身庶民,现今的官位是靠陈王殿下扶持,一点一点爬上来的啊?同是陈王身边的人,陆三郎上来就一副要把魏将军气死的架势……侍女们白着脸退了出去,将军和参军之间的争斗,不见血腥,杀气却不减啊。
自古以来,将军在战场上主战,参军主持战争背后的事务。将军和参军之间,配合得好,旗开得胜;配合不好,两败俱伤。眼下在这支前往边关的军队中,魏琮将军和参军陆三郎的争斗,刀光剑影,才将将开始。
分外精彩。
……
不提陆三郎如何逗弄魏将军,和魏将军在南阳如何斗得厉害,但这支大军到南阳后,确实缓解了一些北方面临的压力。南阳的士族们欢迎这支大军,同时欢迎南阳的新任刺史,陆三郎陆昀。陆昀不光是南阳刺史,还是军队的参军。身兼二职,南阳的士族都想试探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