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灯笼幽幽洒下一地微光,中天穹顶高悬着皎洁银月。
借着不甚明亮的光,傅凛的黑眸紧紧锁着她,喉头滚了又滚。
好半晌过去,他才微哑着嗓音,艰难开口:“怎么哄?”
叶凤歌没看直视他,目光四下游移着,轻轻挣脱他的钳制,将双手背在身后绞成麻花。
“管我怎么哄?”她嘀嘀咕咕的,“来,头低一点。”
傅凛徐徐俯身,将脸凑近她:“你……”
叶凤歌踮了踮脚,倏地以唇封住他的话,以舌尖将自己口中那只剩小小一颗的石蜜糖喂了过去。
石蜜糖在傅凛舌尖慵懒滚过一圈,蜜蜜甜意从舌尖直抵心房,猝不及防齁得他头昏脑涨,四肢发软。
“糖给你吃,不要难过了。”她飞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就往东厢走。
石化半晌的傅凛这才回过神来,长腿一迈追在她的身后,轻轻揪住她的衣袖:“太、太敷衍了!你该提前知会一声让我有所准备,怎么哄人还打个措手不及呢?”
扼腕啊扼腕。
叶凤歌挥开他攀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脚步更急了:“请、请你吃颗糖而已,难不成还要我预先下张帖子给你?”
她这别扭羞窘的模样让傅凛心中大乐,亦步亦趋地黏在她身旁:“那……再哄一次?”
“没、没糖了!”
“凤歌小姐姐,再哄一次好不好?”傅凛不屈不挠地再度攀上她的衣袖,眉眼弯弯笑得比石蜜糖还甜,“我还是很难过,真的。”
叶凤歌止步回头,虚张声势地对那个始终黏在自己身边的人凶道:“凤歌小姐姐要去洗洗睡了,不许再跟着。”
“哦,不跟就不跟,睡你的大头觉去。”
傅凛骄骄矜矜哼了哼,突然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记,然后转身就往主屋那头跑。
被偷袭的叶凤歌后知后觉地抬手捂住唇,赧然笑望着他心虚逃窜的背影——
那脚步轻快地像要飞起来,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心事沉沉的低落?
这傅五爷,是真的很好哄啊。
等到再看不见傅凛的身影,叶凤歌才重新举步往自己房里回。
才走出没多远,就看到阿娆躲在柱子后,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我什么也没瞧见!我还是个孩子!瞧见了也不懂!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的!”
叶凤歌顿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发黑,两颊发烫。
很好,从此是没法正正经经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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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休养了三日,叶凤歌除了还有些咳嗽之外,就算彻底大好了。
她不是个喜欢闲着的性子,既已病愈,自然就要开始做事,于是便拿了孔素廷的那本手稿,每日与傅凛一起进书楼去。
而傅凛这头毕竟向傅淳撩下话,让她半个月后代傅雁回来取蓝图,眼下叶凤歌身子大好,他便暂且放下旁的杂念,专心致志开始琢磨起蓝图的事来。
如今的傅五爷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病弱小童,虽痛快答应了傅家家主与傅雁回的趁火打劫,却不表示他会当真这么老实地被人轻易薅了羊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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