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野舟低声笑，“生了很多事，等会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
明明是很温柔的询问，但阮泽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在二层小黑屋见到的少年容野舟，他当时告诉阮泽，作为碎片的他，最后会被主体吸收，那意思就是，其实现在在小橘身体内的容野舟也知道了小黑屋里生的一切？
但他什么都不说。
“嘘！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被听到会很麻烦的。”
小橘暖烘烘的身子贴着阮泽的脖颈，让他觉得安心。没办法，居然容野舟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照做了，但为了能早点说上话，他是紧赶慢赶，一路急匆匆跑到了船长室。
临开门，阮泽又有点踌躇，“万一又从里面看到一个杰克怎么办？”
容野舟失笑，“怎么会，杰克本来就是我扮演的，现在我都在这里了，哪里再去找一个杰克？”
“那你白天的时候不承认，”阮泽哼了一声，“我和暮雯渺都那么试探你了，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我从来没有不承认，阿泽。”
他的话音中藏着笑，“你看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是直接答应。”
好像也是，在白天的时候，他和暮雯渺只是怀疑这个杰克是容野舟，但怀疑终归只是怀疑，他们都不敢直接确定，所以在说话时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试探，“那如果那个时候，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你会不会答应？”
“会。”
推开门，阮泽探着脑袋确定里面没有人之后，才敢推门进去，他听到容野舟斩钉截铁的回答，哼笑一声，“马后炮。”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船长室和阮泽在白天看到时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把小橘放在之前坐过的沙上，然后按着容野舟的指示去给它找吃食，一边找还不忘和容野舟埋怨道：“我本来想把小橘放茶几上的，都是因为你把脚放上面。”
“我已经擦干净了。”
小橘跟在阮泽的屁股后面，“你们走之后，我就把茶几擦得很干净了。”
“那我心里也膈应。”阮泽在柜子里翻到一袋猫粮，旁边还有一个猫猫形状的塑料碗，应该就是给小橘准备的。
把猫粮倒进碗里，小橘自己就过去吃了。
而容野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是从沙那边传来的了，阮泽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我看你之前也没有这样的习惯啊，怎么会突然这么做，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来暗示我们你的真实身份？”
“那倒也是不是，”容野舟勾起嘴角，笑得无奈，“这的确是我的习惯，不过是很久很久之前，后来我已经改掉了。”
在你的督促之下。
最后这句容野舟并没有说给阮泽听，并不是觉得不能说，而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在和阮泽以前的相处过程中，他是答应了对方要改掉这些不好的习惯，但没想到，今天白天一下就让之前的努力打了水漂。
“改了？”
阮泽满脸都写着不信，不过很快，他就给对方想到了一个极佳的理由，“不会是因为你收回的那个碎片吧。”
还不等本人回答，阮泽就觉得这个理由越想越靠谱。
“有一点影响，但是并不多。”
容野舟诚实回答，他的双手放在大腿上，此刻看起来很像正准备被老师骂的调皮学生，但阮泽不是老师，他也不是学生，阮泽抱臂往后一靠，“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说吧，是什么让你回想起了那段不羁的岁月？”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在遇到上面那位的时候，容野舟不满于他拉入那么多新人玩家的决定，所以就跟他打了一架，虽然他是被碾压的那个，但这一架也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所以一时间有些忘了形。
听了他的解释，阮泽满头问号，“你之前不是说你截断了祂输送新人玩家的通道，被祂杀了一次吗？怎么又跟祂打了一架？”
“那时是祂乘我不备，”容野舟笑了笑，“所以我不服，就去找了他。”
阮泽急了，“你之前不都躲着祂吗？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万一祂之后还要找你麻烦怎么办？”
容野舟起身，坐到了阮泽的旁边，他靠在自己熟悉的肩头，叹息道：“其实祂早就注意到我了，只是一直没做出什么反应而已，事到如今，都算不上是我主动暴露了。而且相比较我一个人，祂对我和暮山之间的争斗更感兴趣，所以下个游戏，祂十有八九会将我们安排到一起。”
提到暮山，阮泽立马就回想起那时和暮山第一次见面，并不算一场融洽的交谈，甚至还因此进入了黑石村。阮泽不喜欢上面的祂，也不喜欢这个暮山。
“干掉他。”
脖间传来一声哼笑，一双手环过了自己的腰，再慢慢收紧，阮泽听到容野舟的回答，“好。”
这时候小橘已经吃完了，它慢悠悠地走过来，再跳上茶几。虽然听容野舟说已经将茶几擦干净了，但他还是将小橘唤了过来，小橘喵喵叫了几声，在阮泽的腿上打了几个转，然后便趴着不动了。
“它只吃了干猫粮，”阮泽靠着容野舟的头顶，有些担忧地说着，“连水都没得喝，到时候会不会便秘啊？”
容野舟享受着这美好悠闲的时光，垂着眼看小橘，“应该不会吧。”
忽然，一个神奇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出现在阮泽的脑海中，他语调奇异地问容野舟：“那小橘便秘的时候你会有感觉吗？那是什么感受？”
容野舟：“……”他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
屋内的灯光是暖色调的，怀里的人呼吸匀称，腿上的小橘安逸地打着呼噜，周遭安静，窗外夜色伴着星光，阮泽侧着头看着，“还挺美的。”
容野舟没有应他的话，想来应该是睡着了，阮泽也打了个哈欠，他们就这样靠着，共同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