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观望,其实也很开心。”
几乎在所有场合都格格不入的他,小心谨慎地隐藏着自己,从不主动与他人交谈,也不愿意加入其他活跃的小团体,他独来独往,就是怕出现意外。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个秘密还是暴露了。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谁也没告诉过……”
孟瑞的噩梦,从此拉开,旁人异样的眼光,若有似无地打量,点到他名字时无厘头地嗤笑,直到有一天,无数难以入目的字眼出现在孟瑞的书本上。
没有人制止,事情不断酵。
——“我很害怕,也很生气,但我无能为力。”
就在他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和无助中的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给他鼓励,帮他说话,那人告诉他:没事,我相信你。
——“我好像被拯救了。”
孟瑞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然而因情绪波动太大,孟瑞病倒了,给自己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休息,顺便也暂时远离那个令他窒息的环境。
随后就生了聚餐没有邀请他的事,当天下午,孟瑞跳楼,日记本上的日期还停留在死亡的前一天。
阮泽合上日记本,与其他人一起,把目光转移到孔郁惨白的脸上。
“虽然都是我推测出来的,但至少有一点,这里面的人,是你吧?”
阮泽语气中都透着浓浓的嫌恶:“既然你说你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要吊着他?”
“我没有!”孔郁大叫,“是他赖着我,聚餐明明就没有邀请他,他还厚着脸皮来……而且孤立他也不是我的主意!他口头说喜欢我,却还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这种喜欢谁受得了!”
佟全听不下去,攥紧的拳头朝着孔郁的脸狠狠砸了下去,孔郁摔到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他咳嗦着,吐出来两颗沾血的牙齿。
即使这样,他还昂着头为自己辩解。
“我看他可怜,好心好意去安慰他,结果他却说喜欢我,恶心死了,我拒绝了他,没想到他死不放弃!”
佟全胸膛起伏,想上去再给他一拳,孔郁见状,条件反射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阮泽捅了捅姚夏,示意他赶紧管管佟全。
掰开孔郁的的手,阮泽蹲在他面前。
“你觉得他恶心?”
孔郁理所当然地点头,“两个男人,做那种事,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人的脸上可谓是五彩纷呈,其他人就不说了,只看佟全和姚夏这对情侣,佟全气极反笑,把拳头捏得咔咔直响。
“两人男人怎么了,”阮泽摸了摸小猫的背,语气平静,“你不是他们,你不明白喜欢上一个同性是什么感受,他们不仅自己内心煎熬,还要忍受像你这样的人,歧视、侮辱、咒骂。凭什么?”
“他喜欢你,跟你表白,你不喜欢他,所以拒绝,这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为什么要借此作为排挤他的理由?”
阮泽说这些话的时候,容野舟眼中闪过太多情绪,杂糅在一起,繁复难明,看不出是喜是悲,他紧紧贴着阮泽的臂弯,似乎在给对方支撑的力量,也或许,这不过是他的下意识之举。
“单纯的喜欢一个人,什么时候成为一种错误了?”
姚夏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起来,戳了戳一旁有些怔愣的佟全,“他好像在为我们说话。”
佟全回过神,神色复杂,“薛定谔的直男。”
“看来,容野舟也不是没有希望。”
被点名的容野舟忽然看了过来,姚夏先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笑意吟吟的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并用唇语无声地表达自己的祝福。
“加油,拿下阮泽。”
没想到这两人是在悄摸着讨论这些事,容野舟愣了两秒,才缓慢地将头转了回去。
姚夏对佟全说:“我有种预感,他可能不会想着杀我们了。”
“还在担心这个,”佟全有些不满,“我难道在你心里就这么弱,连个道具都打不过?”
“最后两句话还挺押韵,”姚夏笑他,“你是不是都忘了之前是谁在担惊受怕,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余光瞥见两人又开始狂撒狗粮,阮泽心里头一阵懊恼,就不该想着为这对情侣说话,现在现在别人还拿狗粮来齁你,是不是自作自受。
而这对情侣的互动,阮泽能看见,孔郁自然也能看见,虽然他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震惊都快溢了出来,之前阮泽一番话对他心灵的震荡,都不如现在如此直观的情景来得冲击大。
阮泽以为他最起码会有点改观,没想到这人下一秒,竟然直接吐出两个字,“变态。”
声音不大,效果不小。
姚夏也不拦着他了,阮泽也给他腾出地儿了,其他看戏的人也准备好了,佟全扭动脖子,单手就把孔郁拎了起来,孔郁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