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雨来得猛烈,市内又属于临江,水位上涨得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本来最开始的几天还没有多大状况,从连夜秋雨的第三天,江岸线水位已超过警戒线一米多,昔日的临江走廊也变成茫茫一片,全城开展防汛工作,对各支流堤坝开始进行加固加高。
江水渐长,降雨泄不出去,市区内渗水严重,近日路面堆积不少车流。除了封路凛身穿雨衣带领第四支队奋战在交通第一线外,风堂和贺情的车行也迎来了不少顾客,连后院停事故车的院坝都装不下车了。
傍晚雨小了点,风堂穿了雨靴,坐在车上等封路凛从岗亭上下班。
还好封路凛这段时间任务换成了疏散交通,不然雨天又刮风,当骑警还要去涉水挨淋,半个月执勤下来,人都得瘦一圈。
不过这几天,封路凛常常忙得吃不了饭,已经瘦了不少了。再加上大池他们通报说风准跟丢了,找不到人,市上又交通事故频发……琐事层层叠叠,压得喘不过气。
今天的关卡设在临江路口,地面已积了脚背高的水。封路凛也穿了黑色雨靴,披着雨衣站在岗亭上,正用警用指挥棒安排着白仰月他们严查关卡。
最近省内肇事逃逸的不少,已经通报下来的就有四个,他们各大路口都靠着天网和人工临检,试图探寻半点线索。
“凛队,前面路口过来辆车,开得太快了,可能要冲卡,”乔策握着传呼机,“还是你们那儿的牌照。”
封路凛把传呼机别在胸口衣兜上,“嗯,我去看看。”
他一脚踏入雨里,大池跟着顶上站岗的位置。封路凛咬着不锈钢哨,站立在雨中,举手做了“停止”的手势,把前面三辆车留给白仰月检查,自己径直去了第四辆行车速度过快的车。这位司机明显是因为前方受阻才踩了急刹。
透过车窗能见到车内坐了个男司机,小腹微凸,正听着劲爆金曲。封路凛压低帽檐,掏出警务通,敲敲车窗:“停车,临检。”
窗户摁下来一丝缝隙,他听见里面人说:“停啥车?!兄弟我赶酒局呢。”
行,今天又来个撞枪口上的。
“开窗户,”封路凛睨过去,摁开胸前执法记录仪,继续说:“喝酒还开车?”
男司机把夹烟的手伸出窗外,烟头对着封路凛一点,“嘿……别这么死板。老子绕开这段路走就行了呗。”
“下车。”
没反应。
封路凛没耐心了,重复道:“下车。”
“咱聚会迟到得扣钱,扣多少你知道吗?!你们他妈的这帮小条子,搁路上站半年都赔不起……”
“兄弟你有点飘啊,”封路凛说完就指挥白仰月他们准备拦车,又拿闪光棒敲车窗:“赶紧的,下车。”
眼神涣散、语言偏激,他都快怀疑这人毒驾了。
出乎意料地,男司机没有强行冲卡,倒是乖乖被大池弄出了车内。路边停着车陪执勤的风堂也看到了这边出事,下车就过人行道,一拍旁边执勤队员的肩膀:“怎么了?”
“小事,”封路凛咬下手套,抹一把额间雨水,“你站远点儿。”说完他捏着帽檐抬了抬,露出整张脸。
男司机也终于与他视线持平……封路凛也看着这人,越看越眼熟……
“哎哟!”男司机先叫起来,“凛哥!封路凛!”
这嗓子喊得在场人都愣了,封路凛皱眉:“你谁?”
“我啊,王小管儿!初中二校的。以前我犯事儿,你找人说跟我约和平局,结果谈崩了,你打我,打得草垛子飞天满后山乱跑,我爹妈都来了。后来我在汉唐楼请了宴,还吃了水盆羊肉呢……你忘记了?”男司机叫起来,连忙赔笑,“凛哥现在职业高尚啊,当交警了都!”
“是你小子。”封路凛记起来了,一看警务通,“在逃人员?”
“保释期呢……凛哥通融通融,”王小管儿央求起来,“我赶着去酒局嘛,语气冲了点。”
封路凛一笑:“能屈能伸啊。”
他说完,瞥见风堂在旁边傻愣着挨淋,骂道:“快回车上,这里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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