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似受过蛊惑般,风堂伸出手,以指端顺着那道道红痕往下,摁压上封路凛的小腹,再往下……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个色情狂。
他忘了在何处看到过,说“爱是补品,不能维持生命。”,风堂完全能理解。但有时听说那些为爱去死的人,他现在也觉得能感同身受一些。人一旦到了某些极限,对心底最珍贵之物往往有着狂热的偏执。人可以为了和平去死、为了理想去死,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爱情,浪漫致死?
欲念一时上了头,风堂整个人钻进被褥里,贴着封路凛又往下挪了挪。
只这须臾瞬间,风堂像溺入了海里。他浑身发汗,背脊上起了层薄而闷热的海雾。他想起曾经在深水区游泳也是这般,喘气艰难、呼吸短促,潮湿腥咸的海风拂面,吹得他失重在碧海青天里。再一会儿,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有了动静,汹涌巨浪扑过浸泡于水的全身,呛得他一抖,才惊觉自己是波澜迭起的浪。
他头顶炸开男人晨起时慵懒的声音:“这么早就醒了?”
风堂猛地掀开被子透气,扯过床头撕成条状的纸巾擦嘴,“不早,都九点多了。”再抹开唇边湿滑,风堂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啊。”
“快?”封路凛笑一声,“那你一大早就说这么多话,嘴不酸么?”
“不酸啊,”风堂揉揉下巴,瞪他,“我警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封路凛没睡醒,困得闭眼了,“你不再睡会儿吗?今天怎么比我还醒得早了。”
“早有预谋呗。作为对某位先进青年昨日表现良好的报答。”
说完“狠话”,风堂翻过身,准备迅速下床开溜,没想到封路凛反应更迅速,力气大到侧身伸臂一拖,直接把他掐着腰又给拖了回来。
风堂:“放开,我想洗澡。”
封路凛亲他耳朵,无奈道:“陪我再睡会儿。”
怀里人的字典上根本不存在“听话”二字的,风堂往外挣,才感觉封路凛今儿一大早力气简直是铁臂,抱得他好紧,脱不开身。
“别动啊。”封路凛喉结滚动,“再动你就不只是洗个澡的事儿了。”
风堂服软了:“求你……”
“我也求求你,就陪我睡一会儿。你生日也给我一个许愿的机会。好不好?”
风堂愣道:“封路凛你这么没追求?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许什么愿。”
封路凛满意地咬他耳垂,哑着嗓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磨:“你再陪我睡会儿。”
那早上两个人一起稀里糊涂地又睡了回头觉。封路凛提前醒了,把盒子里的腕表拿出来悄悄给风堂戴上。
如果风堂当时能睁眼瞧见他的眼神,大概就能预见多年以后封路凛给他套上婚戒时是什么样了。
等风堂也睡醒了,封路凛已收拾好衣装,蹲在床沿吻他的手背。风堂慢慢睁眼,一下就看到封路凛手腕上和自己相同的表。
表冠嵌瓷、银色表盘,再搭上黑色鳄鱼皮带,显得低调精致。
风堂看了眼logo,笑了:“大手笔啊?”
“去年一年的工资吧,”封路凛说,“来弥补我迟了一年来找你的过错。”
风堂怔怔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其实他这小半辈子从来没和谁用过“情侣”的东西。他从不觉得用这种配对之物有什么意义,一直都认为不过是徒增枷锁。现在他明白了,哪怕是没有解法的“锁”他也愿意扣上,甘心情愿为对方做一回俘虏。
爱,光占有欲和控制欲是不行的,得两颗心并肩走在一起。
天光渐明。
秋雨从次日晨起来到这座城市。
风堂出门拿了一把伞,还是多年前柳历珠从企业里给他带回来的员工专用。红蓝白相间、又喷了黑色连笔英文,伞面已有些许斑驳。他握着伞走在小区不算繁茂的绿化带内,偶然路过玻璃幕墙见到自己,就忽然很想蹲下来,在大雨里做一朵毒蘑菇。
以前才成年时,他们年轻气盛,一下雨就拒绝打伞。放学出门倾盆大雨,吼着自己是男子汉就冲入瓢泼之中。暂且不说三个人两个发烧一个感冒,那时候风堂十六岁,狂奔在雨里,还真给奔出了一种电视剧里问天问大地的狗血感。
前几天在酒店胡闹完,两人各自又重新投身到了工作之中。